舒窈叹口气,觉得吃饭时还是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为好,免得有肝火过盛、伤及脾胃,便没再吱声。但她的沉默却让戟樾越发不快,以为她要一意孤行,便戾声喝道,“本王说话你听见没有?”
踌躇片刻,她开始试着跟他解释,“爷,常窝在屋里第一空气不新鲜、第二肌肉容易萎缩,还是坐着在外面吹吹风的好,每天也不用坐太久,只半个时辰就可以,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绝不让除了我以外的人进院儿,这还不行吗?”
好啊,就知道她非要违背他的意愿不可,说白了还不是嫌弃他以后会成为残疾?连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总之他就是受不了她嫌弃自己,尽管表面看着,她只是他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但潜意识里,他又不止把她当作一个丫鬟,而是一个……一个一会儿不在他眼前出现,都会让他抓心挠肝的人。
这错乱的感觉让他烦躁,因为根本控制不住在意她的心,顿时气血上涌,竟伸手一把扫掉了小几上的所有东西,可这回却克制的没敢去打她手里的碗,怕又会将她烫伤。
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让站在门外偷听的两人心肝都颤了颤。
肖月回过神来,抬腿就要往里冲,赵桓赶紧伸手将人拽住,紧张的问,“你要干啥啊?”
“干啥?干你家王爷,上次就把窈窈烫得满手是水泡,这次还来?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让他出去晒太阳、换换心情还有错啦?不识好歹,你松开我,我要去救窈窈。”
“没有,王爷没烫着夫人,不然早就疼的叫出来了,我们再等等,一会儿两人若真吵起来,我们再进去也不迟,可万一只是不小心碰掉了什么,这样闯进去岂不尴尬?”
肖月琢磨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没听见窈窈喊疼,也就灭了火,“那行,就再听听,如果一会儿真吵起来你可不许拦我了。”
“成。”
达成共识,两人又像壁虎一样贴在了门上。
屋内,看着满地白瓷碎片,舒窈想,也许明天得让赵桓再去买点杯盘碗碟回来了,刚才她去厨房熬粥,发现这几天餐具都让他砸所剩不多,他们四个将将够用,但照这样砸下去,再不购置新的就非要吃手抓饭不可了。
她没生气,依柔声细语劝着,就像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气大伤身的道理爷不懂吗?本就带着这样重的伤,还不肯吃饭、又动不动就赌气,也不知道是在为难自己还是为难我们,况且让爷出去还不是为爷好?除了我之外又不会有别人进来,何谈什么丢不丢人?难道我还会嫌弃你不成?总之摔坏东西事小、气坏身体事大,爷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舒窈放下手里的碗,弯腰把那几个瓷片收拾了起来。
戟樾别过脸,不看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她。可心情却因为那句“难道我还会嫌弃你不成”而雀跃几分,其实……若能跟她同在院子里吹吹风、晒晒太阳,也应该是件很舒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