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宴道:“回母亲,儿子出来前,只吃了一些粥,不饿。”
说完,他肚子中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江清宴一张白嫩的脸瞬间涨红。
宋清阮忍着笑:“传膳吧,你陪着我吃些。”
江清宴红着脸:“多谢母亲。”
席间,宋清阮似是无意地问他:
“你可想寻个先生教你读书?”
江清宴放下碗筷,仔细想了想,说:
“儿子都听母亲的。”
宋清阮问他:“那你可读过什么书?”
江清宴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回母亲,未曾读过书。”
“嗯?”宋清阮主动提起他的事:“你祖……你在你叔父那里,也没读过?”
江清宴更羞愧了,连忙站起来道:
“回母亲,儿子自五岁起便在叔父家了,叔父家中不甚宽裕,大多以农田为业,因为不曾读过书。”
宋清阮这才想起来,江清宴的祖父虽然为官,但江家到底败落的太快,轮到江清宴的时候,估摸着家中的资产早就已经变卖,再加上他年纪尚小,江清宴的祖父又要维持生计,自然顾不上他读书的事。
而江清宴的叔父,也在江家败落后倒台,开始学着种田,就是有书可读,也紧着自己的孩子先来。
宋清阮深深看了他两眼。
上一世病重赏花时,偶然见过江清宴捧着一本书站在院子中的柳树下读。
她身边的丫鬟与她解闷,说这孩子很有毅力,也很争气,将发放到手的银子一多半拿去买书,闲下来的时候就捧着看个不停。
如此说来,江清宴还真是自学成材,一鸣惊人?!
她上一世到底是怎么做到忽略了这般聪明的孩子?
宋清阮忽然就有了压力。
她喃喃道:“还是要给你请个先生的。”
江清宴不知今日福寿堂的事,见她独自低语,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宋清阮好奇地问他:
“若是我教你,你可愿意?”
江清宴想也不想,连忙道:“儿子愿意。”
宋清阮问他:“你这般相信我?”
江清宴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
“儿子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江清宴又道:“母亲治理侯府的时候,儿子看过,儿子很是敬佩母亲,所以儿子相信母亲。”
宋清阮便笑了:“待你日后开蒙,我且为你寻一位名师。”
也能更好地开导江清宴,或许有了名师的指导,她再请娘家多多关照着,他便不会被人蒙骗,锒铛入狱。
江清宴却道:“学非一日而成,儿子不急于一时,只求能脚踏实地。”
当然,若是能得宋清阮的教诲,他会开心很久。
今日在福寿堂,江枕嘲笑他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他不理解,江枕不也是如此吗?
但江老夫人说,江枕的母亲是宋清阮,日后要继承侯府,为侯府争光,这些东西,不是他能触及的。
江老夫人还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出人头地,得到和江枕一样的优待。
江清宴将这些话记在了心中,忐忑地等着宋清阮从福寿堂回来。
他怕宋清阮也是这样觉得。
江清宴又想起祖父,想起祖父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一个人能成多少事,看的是他自身的修养,并非那些所谓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