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人是却物非。
觑着端木青神思邈远,目光清玄,摩什昱一把按住她肩头,俯身问:“告诉我,你有没有吃味儿?”
霎时,端木青拉回思绪,对上那双闪动着希冀的眼,张口又结舌:“我为何…为何要吃味儿?”
难道自己应该撒泼哭闹,像凤惜那样拽着他袖子哭,求他娶自己?
肩头的力道加重,摩什昱是真醉了,手里失了轻重。以前再怎么激惹他,他都不会弄疼自己。
端木青感到肩骨要被捏碎,却始终咬牙不语。
今夜紫月妖界大小百族都来朝贺,那些成功将女人送上摩什昱床榻的部族更是扬眉吐气,高他族一等。
摩什昱再海量也喝得酩酊,几百年的大婚他身为质子可没有那么多人来敬酒。圣曦族那些神君神使将他晾在一旁,敬的都是昼父和端木亲的母神父神。
但想到水鸢林中那个青衣翩跹的小神女,他还是禁不住心潮翻腾。
将她迎到紫青宫的路上,金乌天辇上的端木青始终垂首,头冠珠帘挡住娇美的面庞,身上还暗绑着虚藤鞭。
难道她不想嫁给自己?摩什昱素来骄傲的心一瞬刺痛,更甚万年蝙蝠妖抓挠的伤口。
“你弄疼我了,你放开!”
端木青冷冷道,侧脸避开摩什昱灼人的目光。
蓦然松手。陡地,摩什昱倒头向榻上的女子扑来,骇得端木青抱臂缩成刺猬。
良久,不动如山的摩什昱压得人透不过气,全身的酒气喧嚣,人却醉得醒不来。
他是喝了多少?
掀开摩什昱,端木青披衣独坐灯前,床榻上的男人抢占了自己的地儿,她也只能作罢。
托腮昏昏欲睡时,一阵馨香蓦地钻入鼻腔,那香味儿有些熟悉,在脑中一顿翻尸倒骨后,清妍的女子豁然灵台明朗,睡意全无。
是九佩!她怎么来了?
轻手推窗,一封纸折的蛱蝶信翩然落在掌心。信上写着九尾宫见,落款佩娘。
心里又是欢腾又是狐疑的端木青将信凑在烛台上烧得无踪无际。九佩在青丘宫中,莫非她是新嫁给摩什昱的妖妃之一吗?
一夜无眠的女子还未等到天亮就摸去了九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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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宫。
端木青求见狐族新嫁的妖妃。老狐嬷嬷将这个比狐族女子更美妍的女子上下打量个遍,直到端木青说是九佩相邀才放进门。
珠帘哗啦啦一阵脆响,帘后走出的美丽女子果然是九佩。她知道九葑被扣在妖王宫,传回的口信说长青亦在。
见过长青本貌的九佩并不惊讶她的女子形容。两厢厮见后执手凝噎良久。
端木青忐忑低问:“你怎么嫁进妖王宫来了?”
想当年她为了逃婚妖王,从紫月界一直躲进九州凡界,还遭了猎妖道士的毒手,险些失了性命。现在为何甘心嫁给素未谋面的摩什昱,她不是傻傻信奉着一世一双人吗?
九佩屏退殿内诸人,神秘轻语:“嫁给殿下的不是我。我是扮作侍婢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