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朕想问的不是这个!”
赵构斜着瞥了一眼魏良,这个狗奴才,越来越敢自作主张了。
“呃~回陛下,我们的人在秦府后花园的确发现了一捧灰烬,其中掺杂有少量金质缫丝,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龙袍。”
魏良低下头,如实的说道。
“嗯,下次只管如实汇报即可,朕心中自有决断!”
这话虽然说的不轻不重,但是魏良此时却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吓得赶忙跪地磕头求饶。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怕误导皇上,自作主张了。还请皇上饶命!”
“哼!你这老狗!还不是怕朕因为此事跟秦桧生了间隙?从而耽误了和金国的议和?起来吧!下不为例!”
赵构一直认为,家犬就得有家犬的觉悟,不该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还想着替主人做主就更不应该了!
“是,多谢陛下恩典!”
魏良顾不得抹去额头上的虚汗,起身乖巧的站立在一旁。
“说吧,还打探到什么消息?”
“回禀皇上,锦衣卫回报称并没有发现消息源头指向赵丞相,怀疑幕后另有其人。”
“嗯。赵鼎向来是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这的确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继续查吧,连秦桧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一起查!朕这帮臣子,就没一个干净的!哼?”
“是,奴才遵命!”
“朕倒是要看看,这次到底是谁躲在幕后,想趁乱把这摊水搅浑!”
“还是说秦桧真有取刘豫而代之的野心?他到底在淮西兵变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赵构捏了捏眉心,吩咐道。
“是,奴才一定亲自全力去查,争取早日给陛下回复!”
“嗯,此事尽快处理,且退下吧!”
“是!启禀陛下,奴才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奴才怀疑此次事件,有点像是北边那位的手笔。可是又想不到那位如此做的动机何在,难道费这么大周章,就是为了告诫秦桧此人不可信?”
“嗯?如此说来,也不无可能。最近北边什么情况?”
“那位最近好像都在积极筹划西夏的事儿,粮食和部队都有西调的迹象。中原好像就是在修路,没有其他动作。”
“嗯,魏良啊,你跟了朕也快有20年了吧?”
魏良不知赵构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回陛下,奴才自打您开府以来就跟着您了,算起来有一十九年又三个月零四天了。”
“嗯。那你说,朕能不能信任于你?”
这可是诛心之语啊!
吓得魏良立马又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
家犬不被信任的后果,就如同刘豫那般,只能杀掉吃肉,魏良岂能不怕!
“陛下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如有二心,奴才愿受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啊!”
“嗯,你很好,起来吧!朕就是这么一问。”
赵构从御案后走出来,双手搀扶起魏良来。
“据说金国的使者现在已经出发了,无论如何,这次的和议,朕是志在必得!”
“所以,朕不希望有任何破坏和议的事情出现!你,懂朕的意思吗?”
“是,奴才一定盯紧朝堂上下。”
“嗯,下去吧。记住那句话,有时候你所知道的,也可能只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而已。千万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赵构目视远方,仿佛在告诫魏良,又仿佛是在告诫自己。
“是,奴才告退!”
空荡荡的御书房,此时只有赵构一人。
他仰坐在龙椅之上,也没有心思去批阅面前的奏章。
“朕的好大哥啊!你向来都是走一步看两步!这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啊?”
“难道你就这么讨厌秦桧?还是赵鼎的面子,大到值得你亲自出手了呢?”
“罢了罢了,这次遂你一次心意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宰执而已!何况朕本来也没心非要把他怎么样!”
…… ……
其实,只要赵构做到这一点,宋齐鲁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正如同他告诉赵鼎的话那样。
一个只懂的善良退避的人,最多只是一个没用的好人!
当你遇到一个无耻恶人之时,只有比他更无耻、更邪恶,将水彻底搅浑,把他拉下水,甚至溺死他!
这样才叫“惩恶扬善”!
前者的确美好,但对这个世界益处不大!
只有像后者那样做一个带着“恶意”的善人,才会让这世上弥足珍贵的善意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