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女子表情微怔，似是还反应不及。　　他瞧的兴味，却是没打算放手，指间力气微微紧收，两人间似乎贴的更近了些。　　这于他们二人而言，已是越礼了。　　不过，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和他同乘一辆马车，本就已经是不合规矩，这点越礼，又算得了什么。　　“谈……”　　“嘘。”　　他眼梢笑意浅散，望向她时仿佛将她整个人都融进了眼睛里。　　“让我来猜猜。”　　陆容娴下意识问他：“猜，什么？”　　“你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猜到了吗……”　　他仍旧是笑，却是不答。　　她以为，她最是喜欢看他笑。　　可此刻，他这般没有避让地看着她笑，却又让她莫名生出一种想要逃走的念头。　　不是害怕，而是不知所措。　　“你很开心。”　　她一怔，还没说什么又听他继续道。　　“因为你想看我不开心？”　　这话旁人或许听不懂，可她却是一瞬就明白了。　　也因此，她没想要反驳他这话。　　“那现在，与你想象中的可还一致？”　　和她想的是否一致？　　陆容娴自问，她在见到他之前，的确是在想，他现在该是什么心情。　　是压抑气愤还是故作冷漠，亦或是……十分难过？　　但现在，哪种都不是。　　“那……”　　他侧首。　　“你是满意。”　　“还是不满意？”　　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问题让陆容娴有些迷惑。　　实际上，她在来之前，想了那么多种可能，想了他会是如何的反应。　　她以为看到他不开心，那她就会很高兴甚至得意。　　可是，若是当真看到他不开心了，那他还能笑得出来吗。　　他越是不开心，就越是说明他对陆容雅的在意。　　他在意陆容雅，那她又怎么还会觉得满意。　　这分明，是在折磨她自己。　　所以，他越是不在意，她反而会越高兴。　　“你见到了吧。”　　她不想否认自己眼下的好心情。 　　“陆容雅和那个人……”　　她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包住他握住他的手上。　　“他们两人早就背着你……”　　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滑动。　　“勾搭成奸了。”　　她话说的不好听，却是故意想要膈应他。　　抬眸，眼梢微挑：　　“这样，谈太傅，都不生气的吗？”　　“生气？”　　谈宁昔微眯起眼，忽地轻呵一声。　　“是该生气的。”　　手腕一转，他的手掌轻易地将她的两只手都握在手心。　　“不过，却不是气那二人。”　　陆容娴一惊，双手都被制住。　　他盯着她，嘴角有丝丝笑意。　　“陆容娴，你故意想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看的开心么。”　　“我……”　　她一时语塞，就想抽回手，奈何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任她如何用力，却十分毫未动。　　“你，你先放开我。”　　他松开手，她立即抽回手，眼帘压低，小声道：“我哪有故意想要看你的笑话……”　　虽然，她的确看的很开心……　　“我不过是为了你着想。”　　“他们二人瞒着你……我想总归要让你知道。”　　“若是真等到你们成婚你才知道，那岂不是在害你。”　　谈宁昔将身子便靠在了一旁车壁上，看了她几眼，嘴角弧度浅浅。　　“如此，我倒还要多谢你好意提醒我了。”　　闻言，陆容娴却是不客气。　　“这是自然。”　　“我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你自然该好生谢我。”　　“哦？”　　他倾身，靠近她，低声道。　　“你承认了？”　　“什么。”　　谈宁昔看着她：“这些本就是你设计好的。”　　“我……”　　陆容娴明显底气不足，却仍旧不肯服输道：“我本来也没否认。”　　就是她设计好的又怎样。　　她就是故意让陆容雅和那个人见面，故意让他撞见。　　若非如此，她又怎能不动声色地把陆容雅从他心底的位置上拉下来。　　她就不信，他明知陆容雅心中有别人，还是要娶她。　　若真是这样，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所以。　　她咬咬下唇，问他。　　“你仍要娶她吗？”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不管他回答什么字对她而言都很重要。　　娶还是不娶。　　她今日都要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笑。　　“已经定下的亲事。”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面上，心下忐忑不已。　　“我若说不娶，便可不娶吗。”　　陆容娴忙点头，语气有些急促：　　“你若不娶，只要说一句，我便会让这桩亲事作废。”　　“是吗。”　　半响，他又靠回原处。　　“娘娘真是好大的权利，我说不娶你便能将亲事作废。”　　抬眼，满是嘲讽。　　“那若是，我说想娶谁，娘娘也能让我如愿吗。”　　“你！”　　陆容娴气结。　　他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和她过不去。　　“你还想娶谁？”　　不是陆容雅，他又要娶谁？　　不管是谁，不管是何人，他都别想娶。　　她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同意的。　　“陆容娴。”　　他紧紧地盯着她，吐出这三个字。　　“吁！”　　与此同时，外头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什么……”　　陆容娴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　　“我想娶的是陆容娴。”　　“不知娘娘，可能做得了主。”　　他明明是在看着她，可是她却总觉得太不真实了。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对她……　　陆容娴觉得自己声音在抖。　　“你知不知道……”　　“你这样说……”　　她的嘴唇在抖，手也在抖，全身都在抖。　　“我会当真的。”　　“我真的会当真的……”　　他望着她，眼神没有丝毫避闪。　　这一瞬，在她看来，分明是他给了她希望。　　即便这希望看起来那么虚无缥缈，她也要竭力抓住。　　“我当真了……”　　所以……　　“谈宁昔。”　　“你不可以骗我，你一定不可以……骗我。”　　她说着就扑倒他的怀中，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身前。　　“我会这样一直缠着你不放，就算会下地狱也不会放手。”　　她闭着眼，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如果你骗我……”　　“我会死的。”　　而她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陆容娴。”　　她听到他低声地叫她的名字。　　“你不会死的。”　　他轻轻环上她的肩膀，声音很轻。　　“就算会下地狱。”　　“我也会同你一起。”　　他低首，贴近她的耳蜗处。　　因为。　　“我们是共犯。”　　——　　“娘娘，您可回来了，皇上那边叫人过来传您过去，已经催了两回了。”　　陆容娴刚一回到宫里，就见奉竹就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　　奉竹忙替她换下衣服，又急着为她梳妆打扮。　　“不用戴这个。”　　陆容娴把奉竹刚刚给她戴上的头饰拿掉。　　“可是娘娘……”　　陆容娴没理会她，直接站起身。　　她衣袖底下的手心里，紧紧握着一枚玉佩。　　温润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它主人的温度。　　这是她不依不挠从他手里夺来的。　　转身对奉竹道：“走吧。”　　…… 　　老皇帝的寝殿门窗许久未开通风，一进到里面，就让人觉着有些憋闷。　　里头熏着龙延香，但陆容娴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味道。　　她压下心头的不喜，往里头走去。　　饶是她的脚步放的极轻，却也惊动了里头的人。　　“是爱妃来了吗……”　　苍老的声音沙哑的难听，陆容娴下意识皱眉，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常。　　“是臣妾。”　　“嗯……过来。”　　他在帘子里头对她招了招手。　　陆容娴顿了顿，而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皇上……”　　一声短促的惊呼，她已被老皇帝拉入怀中。　　“爱妃可是该罚，朕命人去唤你，你竟敢迟迟不来。”　　说话，粗糙的大掌就顺着她的衣襟探了进去。　　陆容娴全身都僵住了，几乎是没有多想，就一转身，把他推开。　　老皇帝没有防备被她这么一推竟是倒在了榻上。　　陆容娴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跪在地上。　　“皇上，请恕臣妾失仪……”　　老皇帝脸色很是难看。　　“爱妃这是在拒绝朕？”　　“臣妾不敢。”　　陆容娴暗自握紧衣袖。　　“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恐不能让皇上尽兴，皇上若要人伺候，可以唤其他人来……”　　老皇帝却并不理会，只道：“将衣服脱了。”　　陆容娴身子一颤，想要拒绝，可还没开口就听到老皇帝不悦的声音。　　“别让朕再重复一遍。”　　许久，她终是放弃抵抗，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她身上的衣裳件件落下，直至只剩里头的亵衣。　　老皇帝最喜欢看女子穿成这样，不需要全部脱下，因为他说这样半遮半露的才最是令人心痒难耐。　　“朕最近新得的好东西，刚拿到手就想先给爱妃用，其他人还没尝过这滋味呢。”　　他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她。　　“打开，涂在身上。”　　陆容娴接过那小瓶子，没有拒绝。　　像是同以往每一次一样，她打开瓶子，细长的手指穿过衣襟，将里面的东西涂抹在肌肤上。　　果然，过不了多久，她就觉得身上开始发热，而后，蚀骨的痒便从肌肤一点点开始蔓延至全身，她咬住嘴唇，努力抑制自己想要溢出口的声音。　　老皇帝看着她身子难耐地发颤，又从一旁的托盘里拿起一根花纹精致的鞭子。　　老皇帝手头的东西有很多，可他最喜欢用这条鞭子。　　因为这鞭子上头有倒刺，每次打在人的身上，都会刺进那柔嫩的肌肤里，抽出来，会使人的痛苦更加延长。　　他喜欢这样看女人不能反抗的痛苦。　　这样才能让他无处抒发的郁气得到平衡。　　这是老皇帝的秘密，除了他贴身服侍的内官们知道，也就只有陆容娴和其它几个小妃嫔知道内情了。　　小妃嫔地位低微，人微言轻，为了活命，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而陆容娴却是老皇帝看中的可以在他身后接下太子的人，以他来看，就是为了以后，她也不会多嘴一句。　　所以他才宠她。　　以至于让那些有位分有子嗣的女人们妒忌万分。　　因为她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被他召幸过了。　　但她们却不知，每次被召幸，对陆容娴而言都是一场折磨。　　不能对任何人言说的折磨。　　这时，药效已经彻底发作。　　陆容娴抱着双肩，瘫软在地，不时地扭动身子。　　“爱妃可是等不及了，别急，朕这就让你舒服。”　　老皇帝表情狰狞着，拿起鞭子猛地抽向地上那娇软的女体。　　“啊……”　　皮肤被鞭子抽打的一瞬，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　　紧接着又是一下接着一下。　　轻薄的亵衣早已被抽开，露出白皙娇嫩的肌肤，每次鞭子抽下再甩开，都会印上一道布满血珠的红印，她没办法反抗，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玉佩，口中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破碎□□。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再忍忍，再忍忍……　　她还有他。　　他说了，想要娶她……　　她就会信。　　所以，她必须要忍。　　很快，很快就要结束了。　　结束了就好了，等到一切都结束，到那时，她一定会把自己所受到的所有屈辱，都一一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