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肥皂工坊外。
此时所有的工坊伙计已经全部到齐,但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检查进入工坊,而是在工坊外列队站好。
同时几乎所有的工坊家眷也全部到场,聚集在旁边低声议论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原本李唐下了命令,工坊内的伙计不许对家人提起工坊的所有事情。但是经过王月的事情后,李唐意识到光靠工坊和县衙,似乎并不能完全杜绝泄露。
于是李唐下令将所有伙计的家眷也召集起来,此时李唐也赶到这里,典史马川还带着二十多个衙役过来维持秩序。
众人见到县太爷李唐,纷纷跪下行礼。随后李唐便对一众家眷说道:“大家到了这里,应该也都明白了,你们的家人就在本县的肥皂工坊上工,你们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本县发下的工钱,这也是为何你们的家人之前守口如瓶的原因!”
“谢太爷赏饭吃!”
“跟着太爷干,就能有好日子啊。”
一众伙计家眷纷纷行礼感谢,可是李唐却冷着脸,高声说道:“可是本县给你们饭吃,让你们月月有工钱拿,在如今旱灾刚好些的世道上,可以顿顿吃饱饭,却有人要反本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炸开了,工坊伙计加上家眷,足足上千人,乌泱泱的大声呼喊着、叫骂着。
“是谁反太爷?黑了心、瞎了眼,不得好死!”
“谁那么没良心,反太爷就是要反天,打死他!”
此时所有人都明白,自家的衣食都来自李唐,李唐要是没好日子过,那众人更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此时这些工坊伙计和家眷群情激奋,甚至比马川等衙役还要愤怒。
在人群中,石李氏看着远处的丈夫,心中也是欢喜得紧,丈夫果然是在肥皂工坊上工,这下家里的日子就有了保障。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敢反太爷?这不是要砸大家伙的饭碗吗?”
于是乎石李氏与周围的家眷一样,也是振臂高呼起来,就连石毅宽的小儿子也举着小拳头,跟着大人们呼喊着。
李唐随即命人将王月的尸体抬出来,当血淋淋的尸体摆在众人面前,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个妇人和孩子的凄厉哭喊声还在回荡。
“当家的!这是怎么了啊?”
“爹!”
妇人和孩子自然是王月的妻小,此时正趴在王月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李唐大声说道:“此人是工坊伙计王月,昨天上工的时候,工坊伙计们应该已经看到了,是本县下令封锁了消息。今日本县就给大家一个说法:王月受到前水马驿驿丞赵庄群蛊惑,妄图泄露肥皂的制作工艺。幸好王月没能得逞,本县也接到线报,这才控制住了局面。”
“不过王月却被赵庄群杀死灭口,本县已经发布海捕文书,对赵庄群进行通缉,大家回去都看一看海捕文书上的画像,有消息立即向县衙禀报!”
说完,所有的工坊伙计和家眷都不干了,纷纷对着王月的妻小骂了起来,一些妇人还嫌不解气,捡起地上的土块、石块砸了过去,马川见状急忙命人维持秩序。
“就是此人反太爷,砸死她!”
“此人留着也是祸害,太爷不如将其赶走,免得留下祸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路货色,不是什么好鸟!”
此时王月的妻小不敢再哭,被这样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身上都被砸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是依然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家男人干了这等天怒人怨的坏事,自己也无处说理去。
李唐随即挥手示意,待到众人安静下来,才说道:“现在王月已死,赵庄群已经被通缉,不过本县依然要对王月进行处置,以震慑宵小、警示众人!”
这时,两个衙役抬着一个木架子过来,然后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洞,将木架子竖在肥皂工坊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