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再狠又如何,还不是要说好话,叫她们替她办事吗?
薛扶泠看似在饮茶,实则在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底下各有各的表情,不尽相同。
唯有杨管事面上始终淡淡的,倒是叫薛扶泠越来越不解。
“奶奶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奴婢先下去安排夜里的事情了。”杨管事站起来,对着薛扶泠行礼。
夜晚巡逻的事儿自有管事的提前安排好的去,哪能等到她一个内宅总管事的去过问?薛扶泠明白,她是想走。
“杨管事,先不急,这还没开始呢。”一旁的吕嬷嬷冷冷的开口道。
她今日代表的是二少爷齐行度,这些奴仆再刁钻,也不敢驳未来将军府继承人的面子。
“听说前几日,夜里都到了二更三更了,有的地方还欢声笑语、吵吵嚷嚷的,有哪位管事能出来说说是怎么回事?”薛扶泠扫一眼底下众人,面色从容淡笑,跟刚才说自己年轻不经事的样子如出一辙。
杨管事眉头微微一挑,四周果然无人应答。
“往日管着夜间巡夜的是谁?难道还要二奶奶挨个将你们的名字点出来吗?”吕嬷嬷中气十足,高声替薛扶泠问一句。
底下的面面相觑,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皆不敢发话,好一会才有个婆子慢吞吞的从人群中出来。
“我且问你,昨晚上,府内的烛火夜间有无人照看?茶水房差点走水了,这件事你可知道?”
“奶奶说什么,奴婢听不大清。”那婆子有些许耳聋,仗着自己的缺点,故意拖着不出来,这会听见薛扶泠已经知道昨日的事情了,脸色吓得铁青,愣愣着,不知道回什么话。
旁边有人趴在她耳边大声将薛扶泠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回道:“二奶奶,冤枉啊。”
“都是那些伺候的小丫头顽皮,烧了水后不看着灶火,这才险些酿出大祸。咱们的人就算是长了八只眼,府内院子那么多,哪能看得过来呢,您说是吧?”
她可是牢记薛扶泠刚才自省的话,多的是理由来推卸责任。
“二奶奶,奴婢知道。”人群中有个穿绛色的年轻媳妇走了出来,狠狠瞪一眼那婆子,跪下哭着回道。
“这几日巡夜的人,见奶奶管的宽松,便日日晚上聚在一起打马吊,一堵就赌个整夜,根本不管院内如何。”
“你胡说,没有的事!”那婆子这时倒是听得清楚,立刻啐了绛色衣裳的仆妇一句。
“二奶奶,求您替小妹做主,她就是昨夜在茶水房守夜的丫鬟,就出去小解的功夫,茶水房就走水了。妹妹怕被责罚,只能自个救火,为了救火,胳膊和大腿都烧伤了,现今还躺在家里不得动弹。”
“你妹子为何不呼喊人来帮忙?”薛扶泠看着那妇人哭的不能自抑,一边问一边示意丹薇将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