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泠也不在意,和别的亲戚说几句话,笑着叫她们自便。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好些人。
香橼斋东西两边分开男女。
女眷们聚在一起不是攀比就是说闲话。
薛扶泠也不必听全,大多数都是说薛扶泠和顾轻虞这一妻一妾的,没什么意思。
西府大少爷梁哥儿媳妇梅氏自来和薛扶泠关系好些,一进来看见这些,知道是一个妾室置办的,还悄摸避着她婆母顾氏安慰薛扶泠这个妯娌几句。
待到戌时末,其他族人也到的差不多了,除了老太太几人之外。
没办法,齐家的族长是薛扶泠的公爹。
整个齐氏宗族,就齐家东府父子两个官职大,旁的人哪怕等的再不耐烦,也得等着。
薛扶泠在满是人的屋子里坐的闷了,便想着先出去透透气,等等公婆他们。
“那是谁?”
刚走到院外,就看见侧面抄手游廊的台阶上,孤零零的坐着一母一女,衣衫陈旧,形容拘谨,不由得有些好奇。
“好像是族中珞五爷家的妻女。”紫竹不确定的回答一句。
薛扶泠倒是依稀想了起来。
她记得这家人,原是族里最贫苦的齐行珞一家。
齐行珞比齐行度大十二岁,二十五岁上得病去了,留下妻女两个生活,日子很是艰难。
这位珞五嫂子坚韧自强,从不向族里伸手,独自拉扯着女儿,母女两个相依为命的过活。
薛扶泠就嫁进来的那一天在婚宴上见过,今日还是第二次见她母女。
今日能看见她们,想来也是顾轻虞为表宽厚,将族中能来的,都请了个遍吧。
女子天生聪慧敏感。
看她母女两的打扮行为等,薛扶泠便知道,因着一屋子的绫罗绸缎拜高踩低的,排挤挖苦必不会少,母女两个索性待在院子,等宴饮开始才进去。
“珞嫂子?”薛扶泠笑着唤一声。
既然宴请族人,自然不能因为贫穷差异冷落任何人。
那对母女应声看过来。
直到薛扶泠到了两人面前,母女两个面上的羞赧还没褪下去。
“二……二少奶奶安。”面前的妇人见是薛扶泠,一边慌张的行礼,一边轻轻替自己和女儿拍着屁股上的灰。
“嫂子这是做什么?”薛扶泠赶紧将人扶起。
两人是妯娌,没有嫂子拜弟媳的。
珞嫂子听见这话,脸上窘迫更甚,想是身上穿的单薄,冻得微微颤抖,说不出来话。
薛扶泠不动声色的看一眼母女两个,见她俩身上的衣裳多处都是补丁,漂洗的发白,却干净利落,想来该是为了来赴宴,穿了家里最好的过来吧。
“这就是倩姐儿么?”薛扶泠笑着看向才到自己肩膀上的小姑娘,问道。
“见过……婶……婶娘。”
十四岁的倩姐儿被冻得狠了,说话咬着牙关,不甚利索。
薛扶泠不动声色的笑着摸摸她的头,夸几句,叫紫竹给了见面礼。
正要和珞嫂子寒暄两句,外头有婆子的喊声传来。
“老太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