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姚三妮只是昏过去了。
看了周围的环境,薛扶泠也不敢再待在此地。
若是再晚些,那些贼匪寻过来,可就真的要死了。
忍着钻心的疼,试了好几次,直弄得满身的泥泞,才将瘦小的姚三妮背起来,踉踉跄跄的离开。
咬着牙,漫无目的的背了不晓得多久的路,薛扶泠只觉得身上的伤口已不是疼了,而是麻木。
背着人累的喘气如牛,只觉的心口处要炸了似的。
可她不敢有一丝停留和迟疑。
紫竹她们的性命在自己手上,姚三妮也冒着摔死的风险和自己下来。
她还得去找人,找援手。
可……可她哪里知道路呀?
崎岖不平的路上满是枯草和荆棘,此时害怕也不是大事了,绝望才是。
“夫……夫……人,净水庵在……在那个方向。咳咳咳……咳咳……”
许是薛扶泠深一脚浅一脚和好几次差点摔倒的颠簸,背上的姚三妮终于清醒了,她颤巍巍的用手指了个方向,又咳个不住。
“好,我知道了。”
终于有了希望,薛扶泠又打算走。
“咳咳……夫人,你……咳咳……放我下来,快去找人。”
姚三妮知道背着她,薛扶泠指定走不快。
她不晓得这位夫人能不能得救,能不能得救之后回来救自己。
她在净水庵听见她和救自己的恩人吵架了,晓得她是恩人的女儿。
所以,她刚才才拼了命的想要救这位夫人。
若是身死……全当报答了夫人娘的恩情。
薛扶泠也晓得姚三妮的意思。
她并没说话,四处观察一番,果真将人放到一处灌木丛旁就跑了。
姚三妮只是咳个不住,眼神模糊,看着人影消失。
如释重负般勾了勾唇角,又麻木的低头看着自个身上的泥泞和血渍混合,将原先脏污的衣裳更加染的看不出样子。
还以为到死能得一身干净的衣裳呢。
罢了,下辈子再说吧。
就在她即将昏死过去时,又见那位夫人回来了。
“您怎么……咳咳咳……”
“怕他们找过来,我挖了土,先将你掩盖起来,等找到人,就来救你,妹妹,千万别睡过去。”
姚三妮心中的死气不知觉的散了些。
薛扶泠也顾不得仔细,将外衣兜着的土给姚三妮盖上隐藏好,她这才头也不回的朝着净水庵的方向跑去。
带着姚三妮确实不方便,听她咳得样子,也受不得颠簸。
又怕她被发现,只好出此下策,只盼她能撑到自己回来。
怕自己找不到姚三妮的位置,又撕下衣角,将几个布条沿路系在不起眼的地方。
跑啊跑。
挪啊挪。
不知用了多久,不知想死多少次。
终于,远远的瞧见个私人的宅子。
好似写着“栖霞别院”四个大字。
薛扶泠此刻像个濒死的人,哪还顾得上礼仪,手脚并用,因为她早没力气了。
刚想再拼一把爬到那门口,却听见一道男声从里传出来。
“……那笔银子可查出是谁的手笔么?”
害怕是那些贼匪的同伙,薛扶泠只好一动不动的屏住呼吸将自己藏在树后。
祈祷这么远的距离,千万不要这么倒霉。
“属下还未查到。”
“不过,听说西城伯家的三夫人昨天夜里突发恶疾死了,二……那位居然还派人去安抚了,可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