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冷笑一声,嘲讽着看向柴宝姝。
“老太太说叫妹妹做贵妾呢,我等会就给父亲母亲写信,三妹子的终身大事有了依靠,叫他们也高兴高兴。”
嘴里说的是喜庆的话,面上却无比冷漠讽刺。
“怎么不是二房?”
软弱的柴宝姗不敢置信齐家竟不叫三妹妹做二房。
“还想当二房呢?她做的那下作的事儿,当老太太她们都是傻子不成?没叫她做贱妾,都是看在柴家的面子,当自己多大的脸呢?”
“你也别顾着反对,三妹妹的聘礼正好给你做了嫁妆,你们两个倒不愧是亲姐妹,只怕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吧?”
她们两个倒是如愿了,自己在这府里熬油似的挣得那点体面,如今全毁了,柴氏当然气个半死,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竟半点不客气,捡着难听的将姐妹两个又骂了一回,直将柴宝姗堵的说不出话来。
“这两个贱婢,纵容主子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断是不能留在你身边了。”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姑娘求您救救我,姑娘求您将奴婢留下啊。”
两人惊慌失措的听见柴氏的话,也顾不得了,呼天抢地的跪在地上求饶。
柴氏不耐烦见这个,抬脚走了出去。
“也罢,你们回柴家就是。”
为了自己的前途,两个丫鬟不算什么。
柴宝姝眼里有不忍。
计谋得逞,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两个丫鬟不说性命如何,就算真的送回去柴家,只怕也是被发卖换银钱的份。
前途命运未卜,怎能不叫人伤心?
薛扶泠还是晚间的时候,齐行度亲自来告知这个消息的。
“……你莫恼,这次是我不对……”
齐行度站在门口,看着灯火葳蕤的室内,薛扶泠娴静的坐在白玉案旁看着他。
刚才在蔷薇阁,虞儿和他为此大吵一架。
本以为薛扶泠定然也要恼怒,他已然做好准备,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不想这人居然这样平静。
看着那张清冷平淡的脸,齐行度没来由的心内憋着一股怒气。
酒醉之时,他恍惚间看到的另一个清冷,像似,却又不是面前这个样子。
“夫君知错就好,好在大嫂子没闹出什么,柴三妹妹也好生生的,不然可不知跟柴家如何交代呢。”
淡漠和疏离,刺的他心惊,一口气卡在咽喉,憋得他面色微红。
“你……”
“明日我就去找大嫂子,问问她妹子如何进府,到时候摆几桌合适。”
薛扶泠不晓得他心中所想,只觉得若是和大嫂子说这个,难免有些难为情。
谁能知道大嫂子的妹子一夕之间成了自个夫君的妾室?
妯娌之间,别闹出嫌隙才好。
“你……你……母亲已经跟大嫂子说好了,你安心养病吧。”
齐行度没了脾气,黑着脸将话说完,又转身走了。
薛扶泠懒得管他宿在那里,她心中还想着白日里香药说的话。
世家大族,从未听说过谁家有和离的。
如大嫂子柴氏一般年轻守寡的比比皆是。
连被休弃的也没有几个。
若是她也只是个农妇该多好……
想了一回,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和自嘲。
世家从无和离妇啊。
娘家薛家亦不会应允她这般离经叛道,竟是孤立无援的,这日子叫人泄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