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又有石子朝他面部袭来,有的打在他鼻梁骨上,有的飞进了嘴里,叫他疼痛出声。
“闭上你的狗嘴,那是我家表少爷,亲戚间说几句话怎么了?打死你个登徒子。”
丹薇气愤不已,压低声音愤怒咒骂,手中满把的石子扔完又蹲下捡起一把,毫不顾忌的往冯致身上投掷。
冯致一边躲,一边嘴硬:“亲戚怎么了?再打我,我就说你主子勾引我,看是谁倒霉。”
话落,果然见薛扶泠令丹薇二人停手,得意洋洋的搓着爪子又要靠近。
清白名声对于世间女子是堪比性命重要之事,百试百灵。
他不信薛扶泠为了名声,不乖乖就范。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若是将我惹急了,少不得追到天涯海角同你鱼死网破。索性性命都要没了,也拉着你同归于尽。待报了仇,黄泉路上我也走的潇洒。”
薛扶泠紧紧攥着手上的珠钗,死咬着牙关,强逼着自己镇静。
有了上次坠崖的惊险,她很快平静了下来,也更有几分无惧生死的勇气。
冯致从未遇见这般刚烈的女子,又见她眼底嗜血的红,面上却异常平静,再看看手上被扎的血窟窿,莫名的害怕几分。
他是酒色做的胆,当下退后一大步,软着声音畏惧道:“姑奶奶,是我胆大妄为,我错了,我这就滚。”
说罢,捂着手上的伤口,撒开腿一溜烟消失不见。
“姑娘!”
紫竹两个将险些瘫倒的主子搀扶住,惊慌不已。
“我没事。”
稳住发寒的心神,薛扶泠强笑着将两个同样颤着腿的丫鬟安抚一番。
谁能想到在齐家还能遇见冯致那样淫荡无耻之徒?
“去看看四周有无人在。”
薛扶泠冷静着悄声吩咐紫竹丹薇一声。
片刻,得到两个丫鬟的否定,才彻底松了口气。
待主仆三个细细收整一番离开后,更远处假山里藏匿颇深的一抹绿色也走了出来。
“啊!”
只她还没如何,就被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人打晕在地。
那人是齐家小厮的装扮,看一眼薛扶泠三人离开的方向,再看看脚下这昏死的丫鬟。
“没想到真有好戏看,便宜你了。”
嘟囔一声,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鼻烟壶式样的小瓷瓶,将其中的药汁灌进丫鬟嘴里。
“若是会写字又怎么办?”
思量须臾,终究又从袖袋中拿出个小荷包,掏出一颗药丸,顿一下,觉得不够,索性把里面的一小把全倒出来。
复将刚才的药汁拿出第二瓶来,悉数将极速溶解的药丸并药汁扬起丫鬟的下巴,扳开嘴,扯住舌头,硬灌下去。
一滴不漏后,才嫌弃的擦擦手,收起自个的东西。
“唉,麻烦。”
说完,又将人拖到假山后,待一切毫无痕迹,遂若无其事的离开。
薛扶泠等人回到席间,香橼斋里的戏目已然换了二三首。
好在众人并无人在意她这个存在感极低的二奶奶,倒也平安。
至于冯致的事,如她刚才所说,不会淡忘当做没发生过。
蝼蚁虽小,亦有撼天之能。
搜寻到另一桌上的冯太太,薛扶泠将杯中酒斟满,隔着人,在她依旧傲慢不屑的反应中乖巧温柔的敬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