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挺有意思。
齐家收了李家大量的聘金,给齐如萱的嫁妆却都是些不值钱的。
“姑娘,您猜的没错,虽然有七十二抬嫁妆,但是估摸有一大半都是虚抬,且多为凑数的东西。”
紫竹将齐如萱的嫁妆单子递给薛扶泠道。
“这嫁妆原本是顾轻虞操办的,如今要见真章了,倒推给咱们姑娘了,真是不要脸。”
香药也气的不行。
“如今不是抱怨的时候,你带桃枝她们去一趟公中的库房,叫老爷身边的周管家将那些积年的老东西拿出来添上点。”
“好歹是将军府嫁女,若是太过寒酸,在人前属实看不过去。”
香药带着人去办事,薛扶泠抿唇看着手上的单子暗自叹气。
广庆堂此时并无多少人,都被薛扶泠调遣去帮忙。
中午李家的人就要来迎亲,此时不能出什么乱子。
当然,薛扶泠也不会那么傻。
齐家家中拮据,且还将李家给的聘礼用了个精光,这出嫁的时候,陪嫁能有多寒酸,便不说了。
横竖都是面子上能过的去也就罢了,现在的齐家,并没有什么事能叫她为此烦扰的。
“二奶奶,您可得给萱儿做主啊。”
正想着事情,门外传来李姨娘的呼喊。
“姨娘怎么来了?”
薛扶泠有些头痛。
她知道李姨娘对自己女儿的看重,更知道事关齐如萱,她便最是个难缠的。
“那些千杀的婆子,粗心大意,将萱儿的花冠弄坏了,这可怎么办?我苦命的萱儿啊。”
李姨娘刚进来就忍不住嚎啕大哭,直惹的薛扶泠心中突突跳个不停。
新娘子临出门发生这样的大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都到今天这个日子了,怎么会出这样大的纰漏?”
紫竹上前将李姨娘隔开,仔细询问。
“那些婆子说是放在藤架上,一个没看住,就被撞倒了。那上面都是些玉石宝物,便一下子都散开了。”
李姨娘说着,将身边丫鬟手中漆盘上盖着的花冠展示出来。
果然七零八落,惨不忍睹的样子。
“二奶奶,您一向都有主意,求您帮帮萱儿吧,求您了。”
李姨娘眼底乌青,像是上粉太厚,面上被泪水冲出几道印子,瞧着狼狈不堪。
“花冠是顾姨娘专为二姑娘打造的新冠,这一时半会的叫我们奶奶又从哪里去给你找个差不多的呢?姨娘别总是为难我们奶奶行吗?”
自从丹薇走后,紫竹的嘴也变的伶俐起来。
薛扶泠看着那只残冠,又看看李姨娘的狼狈,到底心有不忍。
“去将我成婚时的花冠拿来。”
这话一出,除了紫竹震惊之外,李姨娘等人也有些呆住。
“姑娘,那可是您自己……”
“先补救再说。”
薛扶泠语气淡淡,却有不容质疑的坚定。
新娘子的花冠尤为重要,那是将来身死之后,要放进棺材里带到地底下去的。
二奶奶说给小姑子就给小姑子,这番仁义之举,叫广庆堂余下的众人心中都有些钦佩。
待紫竹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李姨娘去拿花冠,薛扶泠才起身仔细瞧那花冠。
“这花冠可有什么地方不对?”
杨管事此时也办完自己的差事进来,看二奶奶一直盯着那花冠看,便顺嘴问了一句。
薛扶泠也没多言,将那花冠上的一只喜鹊登枝的团扣拿在手上轻轻一折,竟轻而易举的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