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连天气也暴躁起来似的,热的人无处躲避。
而七月,发生了两件极为蹊跷的事儿。
其一,圣人好端端的昏厥过去,断断续续的时醒时睡。
其二,静贵妃的父亲——老岑国公一夜之间突然得急病死了。
按理来说,皇妃的父亲死了,理应由家中长子继承爵位。
可怪就怪在,继承岑国公衣钵的竟成了声名不显的庶子李权。
就算嫡长子李柄不承袭爵位,还有他的一个嫡兄弟,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庶子才是。
这也真是奇了。
“姑娘,信上写的什么?”
香药紫竹帮薛扶泠打着扇子,问一句。
自从上次曹氏来了齐家探望薛扶泠之后,两人的关系倒是渐次亲密起来。
“没什么,嫂嫂邀咱们祈福大典之后,去太太的避暑庄子上玩。”
“早听说咱们太太的陪嫁里有个避暑的庄园,若是能去那里避暑,这夏日也好过些。”
紫竹不疑有他,只觉得自家姑娘一直待在这死气沉沉的齐家,只怕身心都要出问题,有了这个邀约,刚好可以散散心。
“嗯。”
垂眸看着桌上的一堆黑灰,又低声吩咐紫竹去处理掉。
薛扶泠嘴里的话说的轻松,眉头却微微蹙起。
信中除了这个,还隐晦的提到了圣人、静贵妃以及老岑国公父子的事儿。事关皇家,更是秘事,最好少点人知道才是。
所以,她便没告诉紫竹香药两个。
原来圣人的昏厥,并不是因为年老,而是中了毒。
且这毒的来源,便是李柄举荐的那位道士上进的丹药有问题。
而那道士像是消失了般,事发之后,便再也寻不见人了。
静贵妃人在深宫,又是皇子生母,又是李家出身,自然逃不了干系。
可圣人不知为何,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为静贵妃母子辩驳。
只是静贵妃母子是否真无辜,尚不可琢磨。
而李柄,却是真真切切的倒了霉。
毒害圣人,同于谋反,如何辩解,都是无用的。
老岑国公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获罪?
到底是以自己的命,换了儿子的命不说,也许下家中嫡系不得承爵的诺言,才勉强平了太后娘娘的怒火。
静贵妃,不,如今也成了毫无权柄的李嫔。
而齐家并未受到牵连,但齐行度却是一日忙似一日,有时候好几日都不见回府休息。
对于他的事情,薛扶泠不想过问,也懒得过问。
只是,说来也是好笑。
白松蕊和柴宝姝忙着管家争权,顾轻虞静等着生子。
而她在齐家,一时竟成了最闲散的人了。
想起姜氏的病情,念在婆母从前待她的份上,薛扶泠本想进明毓轩照顾一二。
奈何齐行度人不在,还亲自吩咐了蔡妈妈和大嫂子不许她进去探望,对她防备着。
给的理由也甚是荒唐,说她进去便会加重姜氏的病情。
实在可笑至极。
所以,她倒是也懒得去争那份孝心,只在自个的院子好生替姜氏抄写佛经祈福。
只是,不知为何,进了七月底,她这心中一日似一日的不安,可也说不上来是具体为了哪件事儿。
“奶奶,奴婢刚才瞧见蔷薇阁请了府医过去。”
繁梨从外面进来,恭顺着回禀一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