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飞进来一个侍卫,被利箭刺破咽喉,甚至来不及挣扎一下,便没了气息。
李漪澜的人也退了进来,不足十几个的死士与步步紧逼的裴骁士兵对峙。
李漪澜见情势不对,反应极快的拔出袖中刀按住乾安帝。
她的宫女银屏也抽出佩剑抵在离她最近的薛扶泠脖颈上。
裴骁进拂梓宫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内侍的衣裳,显然是在宫中潜藏着的。
“怎么是你?”
李漪澜微微失神,又看向身后被薛策和冯卫押着进来的裴锡、和恒亲王两人,面色骤变。
屋内众人是何反应,裴骁和薛策两人不约而同的第一眼却都是看向薛扶泠的。
而薛扶泠被冰冷的剑抵着,双臂也被银屏禁锢着,颤抖不已,还是微微点头冲着兄长示意自己无事。
外头是如何生变的,内宫的众人都没多少眉目,只知道听见打杀声,裴骁一伙人便将人制住了。
可见,李漪澜和裴锡两人只是占了一点先机,布局却并不坚固,一瞬间土崩瓦解罢了。
两方互有人质,倒是相对安宁下来。
身上被砍了一刀的裴锡流着泪不解,“母妃,你不是叫父皇将裴骁这个贱种调去兴州府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言语间的轻蔑和侮辱说的极为顺口,而乾安帝等人却并未对此做出反应,只都疑惑裴锡的疑惑。
“裴……骁儿?”
老皇帝对这个意外出现的儿子并没有多少慈爱,连慈爱的称呼,出口也有些生疏勉强。
“回父皇,是林妃娘娘发觉有异,特地给儿臣去信的。事关父皇的安危,所以才先斩后奏回了京中,又用这身装扮潜伏在宫中,请父皇恕罪。”
薛扶泠看见裴骁左侧胳膊上有两道伤口外渗着血,他面无表情好似并未感觉到疼痛。
且他身上内侍的衣裳有些不合身,可见行迹匆忙。
那人身子站的笔直,叫薛扶泠一个外人看来,好似在和谁较着劲儿。
也好似并没察觉,他在意的人,只欣喜于他能来救驾,却并不在意来人的负伤或者死活。
乾安帝眉间微皱,似乎在想裴骁和林妃的关系。
毕竟他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妻与子、兄与弟的背叛,对这样的话,多少心存疑虑。
“儿臣幼时多得林妃教导,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
“嗯。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了?叛军控制住了没有?”
许是对儿子的幼年成长有些心虚,乾安帝又变了话头。
“叛军不成气候,多数已被降服。只有少数见势头不对,四散奔逃了,儿臣已吩咐城中戒严,想来也躲避不了多久。”
“母妃,母妃,这可怎么办?这怎么办啊?儿臣会不会死?儿臣不想死啊。”
二皇子裴锡也没了刚才逼宫的气势,满脸带泪,后悔不已,想要像以往一样,寻求母亲的安慰。
听了这话的李漪澜终于反应过来,看了不争气的裴锡一眼,眼中千变万化一回,又恢复之前的跋扈。
“哈,哈,哈。”
功败垂成,知道自己一派已然不成气候了,她反而笑了。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乾安帝眼中重新覆盖上锋利,语气极冷,不似刚才灰心颓废。
李漪澜乐道:“当然是笑我的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