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去,薛扶泠只觉得脑袋昏沉,想是当日失血过多的原因,便自个挪动着躺下才好受些。
含翠送人未归,便也不指望她帮忙,自个将那生肌膏打开,倒出一点来抹上。
侧腹上的剑伤已经结疤,伤口隐隐发痒,抹上那乳白色的药膏,竟奇迹般的有种舒爽的凉意,心中不免对邵惜兰姐妹更加感激,只想着等哪日彻底伤好,定要去邵家好生谢谢她俩。
到底是受过大伤的,薛扶泠才躺下便有了睡意,又是在自己的闺房,心神自然轻松几分,不过几息便沉沉睡去。
直至黄昏刚至,薛扶泠才悠悠转醒,这一睡竟睡了将近两个时辰。
“三姑奶奶醒的刚好。”
耳边传来丫鬟的声音,那一声称呼叫薛扶泠有些恍惚。
也对,自己和齐行度还并未在明面上宣布和离,家中这样的称呼好似也不足为奇。
“什么事?”薛扶泠问。
“老爷刚刚传话,说是叫您今晚一起去前厅用饭。”
含翠是万氏临时指派给薛扶泠的丫鬟,一言一行都规规矩矩,带着万氏的影子。
自从被兄长接回薛家养伤,薛父和嫡母万氏都没出现过,今日竟突然想起她了吗?
“嗯,劳烦你帮我梳洗。”
两人收拾齐整,薛扶泠突然想起什么,又问。
“这几日家中可有来自齐家的书信?”
“奴婢不知。”
含翠并没犹豫,也看不出来真假。
罢了,横竖不会平白无故的叫她去。
总不会是为了彰显慈父心怀吧?
想到这里,薛扶泠微微勾了勾唇,只觉得好笑。
两人慢慢走到前厅,席面上除了薛简之外,剩下四人俱在,显然只等她来。
“给父亲、母亲请安。”
万氏淡淡颔首,薛父却没动。
“三妹妹身上有伤,就坐吧。”
薛策看出父亲对薛扶泠的为难,却还是开口了。
薛父放下筷子冷哼一声,正准备开口训斥薛扶泠,万氏瞪他一眼,便也偃旗息鼓了。
万氏在薛家当家做主,薛父也得听她的。食不言寝不语,这便是万氏定的最小的规矩。
一家子脸色各异,总算是挨到饭毕。
就着丫鬟们的手悉洗漱完,众人又转战花厅说话。
“父亲可是有事要对扶泠说?”
薛扶泠先开口。
“我可还是你父亲?”薛父面色不济,压着怒气。
“父亲永远都是父亲,您……”
薛扶泠心中隐隐觉得应该是交代紫竹几个的信件被父亲收到了,心中正想着应对之法,只她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呵斥打断。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生父?啊?”
“你生那么大的火做什么?”万氏皱眉道,说完,又对着薛扶泠问道:“你婆母过身了你可知道?”
“扶泠离家之日,婆母就在病中,过身却不知道,想来该是养伤这几日发生的事儿。”
薛扶泠心中诧异一回,还是如实说了。
“你在薛家这么些日子,竟没和将军府通信?竟然连你婆母的事儿都不知道,你的孝道和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