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放心,薛家有兄长在,定会好生护着你。”
“嗯,多谢哥哥。”薛扶泠点头,将帘子放下,“走吧。”
伺候的人之中,她点了最擅长花木养护的罗柏和袁娘子夫妻留下来看家护院,意在不叫这处荒废。
想来也稍微放心些。
目送主子一行人走远,罗柏两人又看见几人骑马纷沓而来。
苏穆见门口有人,将同乘之人护住,吩咐手下:“快去叫他们帮着请附近的大夫过来。”
“你们是谁?”
袁娘子没见过苏穆,躲在自家夫君身后战战兢兢的问话。
“四殿下的人。”
苏穆的手下快速打马而来,又给两人亮了腰牌。
两人这才回神,又忙忙去找他们要的人。
院门开着,苏穆翻身下马,将马背上白着脸的邵澈小心抱下来。
怀中人满身刀痕,昏死不自知。
苏穆一路前进,才将要进二门,便察觉怀中人在拽他的衣袖。
“……要……”
情况危急,他哪还有心思管邵澈指着一棵树要什么,快走几步,将人放到主屋的床上才罢。
“峥之,大夫马上就来,你别睡。”
苏穆双眼圆睁,只觉心中堵得慌。
他和四皇子去的时候,便见恒亲王等人死的死,受伤的受伤。
正不知是哪位英雄所做,便见邵澈的马驮着他出现。
邵澈常日总是一身淡色衣装,儒雅端方,他何时见过他满身褴褛,血迹斑斑又没个坐相?
知道邵澈一个人将这些逆党全部收拾了,他这个表兄却全然没有欣喜。
床上之人嘴唇翕动,像是要说什么,苏穆无奈附身向前。
“她……呢?”
“省点力气,你的命要紧。”
苏穆气他满身伤痕,性命垂危之际 ,却还想着薛扶泠的安危。
“我……身上脏,她的床榻不……”
“有完没完?”
苏穆怒极,见他惨样,只强忍着,“她已被薛策接回薛家了。”
他真的不知那薛氏女有什么好的,又不懂邵澈像个痴儿一般事事不离她。
邵澈闻言,心神一松,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
她平安那便极好。
躺在床上,似有若无的兰香,好似对他喉间的腥甜和满身的疼痛有安抚的作用,只觉得焦躁的心又换上了慌乱的窃喜。
刚才被抱着路过海棠树时,瞧见那绿丛之中的一小片莹白,他的心思微动。
晚间看得不甚仔细,如今想要光明正大的去看看那上面究竟是什么。
“你好生躺着,我叫人给你拿。”
苏穆耐着性子将人按回去,又吩咐手下人去找邵澈说的玉牌。
未几,那玉牌被拿进来。
苏穆瞥一眼上面的字,将东西递给邵澈。
邵澈轻轻抚着玉牌,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簪花小字,立时想到,定是她亲自镌刻。
想起这个,他便只觉心神欢喜。
苏穆盯着被邵澈像是宝贝一样捧在胸口的玉牌,狠狠皱了皱眉。
玉牌上不过镌刻着:薛金乌,栖地。
他不明,这五个字有何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