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婚嫁之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冯太太知道我是和离过的,又于家中清修,并未有再嫁的打算。”
薛扶泠言语干脆又冷淡,全然没有女子提起婚嫁之事的羞赧。
院内众人神色各异,只冯致往日便对她求而不得,越发觉得薛扶泠与众不同起来。
“这有什么要紧?横竖你还是要嫁人的,能与我为妻,只怕也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我定会好生待你,不管多久也是能等一等的。”
薛扶泠还没怎么样呢,冯太太倒先发了火。
“你没听见她说不欲嫁吗?你就那么上赶着啊?不争气的玩意儿。”
训斥完儿子,又越发觉得窝火,只因她本来就不同意儿子直接带着官媒来求亲,被下了面子,更加恼怒的冲着薛扶泠。
“还有你,还当自己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呢,也不照照镜子,不过就是个破鞋,离了我家这个痴心的,你当谁还能娶个残花败柳回去?”
知晓冯太太嚣张傲慢,没想到她如此过分。
万氏贤惠惯了,何时见过这样粗鄙的妇人,连官媒也震惊的不知说个什么话将场面圆回来,尴尬不已。
“将来谁人娶我,并不必劳烦冯太太操心。我是嫁过人不错,但闻听您家儿子,好似不能生育,这又算的是什么好归宿呢?”
薛扶泠虽气的脸红,却还能稳得住,“想是京中你能看得上眼的,人家担心嫁过去守活寡,所以你儿子才一直娶不到正妻吧?”
“若是这样,那别人不要的,凭什么强塞给我?”
“也休说是正妻之位,便是将我迎回去当成个大佛供起来,我也嫌晦气。”
当个淑女没错,但也得分人。
对这脸皮厚侮辱人看不上她却又想强娶的人家,她当然没有半丝好话。
也休说与她往日温良的性情大变。
能把她羞辱逼得伶牙俐齿尖酸刻薄起来,冯家母子当真是独一份。
冯太太与冯致俱是呆愣当场,事关冯致不举,又是他的心病,只被正大光明指出,只觉得面前美好的容颜也变得丑陋起来。
“你一个女子怎能……”
“女子如何?世间万民,谁不是女子所生,女子能的事也多了去了,不过身为女子的我,回敬同为女子的你母亲几句,你便坐不住了?”
她的云淡风轻,更衬托出冯致母子的气急败坏。
只见冯致白着脸沉默,她母亲却脸红脖子粗的气骂道:“嫁到齐家四年,也没见你生个蛋出来,还好意思嫌弃我儿子?那就等着瞧,不找个比你强八百倍的,我便不姓鞠。”
薛扶泠闻言轻笑出声,“这算是什么赌咒?”
好不容易稳住神色,她又道:“不姓鞠还能姓王、姓李、姓牛、姓马,天下姓氏繁多,你却偏偏用这话来打发我,可见就是想用这话诳你儿子罢了。”
已经刻薄开了,薛扶泠索性敞亮说话。
瞧瞧冯致,她面露可惜,对着冯太太颇为语重心长,“只是就算真的娶个比我强八百倍的人来,于子嗣之上……只怕也白搭。”
“你……你……你……简直毫无教养……”
冯太太气的捂着胸口看向同样一脸平静的万氏,想指望她说教薛扶泠几句。
“我薛家门第,姑娘想说什么也无妨,还是你无礼在先,凭什么站在我家地盘,却叫我家姑娘受委屈?没这个道理。”
万氏完全被薛扶泠带着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