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之中亦有不服者,甚至怀疑这万民书是裴骁使了什么计策手段,或是威逼利诱而成。
反正面上随大流,心中却还处在观望之中。
邵呈安同齐阤心中惶惶失措,却不知该顺势而为还是同那些观望的同僚一般态度对裴骁上位。
他俩一个是被裴骁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所拒绝的,一个是从未考虑过站队太子的。
尘埃落定,都是一品大臣,位置站的近,心境也不觉变得相似。
圣人已然离席,朝会也散了,两人却不谋而合的往太子处看去。
他身着七珠亲王冕服和朝冠,虽不是太子装束,可姿容出众,长身玉立,威仪不可侵犯,盛负天子之姿,叫人不可忽视。
裴骁此时心中却无激动之情,不过被一群老臣围在中间奉承,也确实叫他心中觉得畅快不少。
登至高楼,再看前尘视他如蝼蚁之人,又变了副谄媚脸色,对他极敬恭谨,怪异居多。
不过,怪道人人都想做这权力顶峰之主,今非昔比,确实令人愉悦。
先皇后兄长陆追和丞相林柯虽没有见风使舵巴结上来,却也将目光投向这位准太子身上。
以他们之傲,太子该先开口以礼相待、三顾茅庐将他俩收拢在麾下才是上策。
可等了半日,并未瞧见太子对任何人青眼相待。
林柯不管陆追,抬脚就要往人堆里扎,只是兵部尚书邵呈安同骠骑将军齐阤上前与太子搭话,快了他一步。
他俩与裴骁的恩怨,殿内机敏些的臣子都知道些许,就是站队不同,如今想求庇佑之言。
众人以为裴骁无人教导,定不会晓得鉴别忠心与否,却闻听他和煦之言入耳。
“邵大人同齐将军都是股肱之臣,与本王效忠陛下的心都是一样的,何来对错之分,细枝末节,不必往心中去才是。”
此话一出,不只邵呈安同齐阤,凡是曾经或多或少瞧不上这位殿下出身的人都有些吃惊。
心胸宽阔至此,已然是明君之风。
而等陆追和林相想放下身段上前说话,裴骁又同一个五品小官一同走了出去。
有朝臣在其后对着二人身影打量,往日与薛策往来甚深的同僚暗自惊讶。
他们咬碎牙根也不知如薛策这般正直迂腐的臣子,竟何时搭上了当朝太子殿下。
而薛策的心境再寻常不过,对于裴骁此时将他展露人前,并无半点不适,还以往日之待他。
“殿下一路辛苦。”
“没什么辛苦的,解决了永州府百姓的难过,我才安心。”
薛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您刚才为何不甚搭理林相和陆大人?观他们二人心思,该是想对殿下投诚的。”
裴骁闻言却先是一笑,眼神扫视周围无人,才道:“虽说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可还是得有些姿态,若一味叫人觉得我好说话好接近,那他们的忠心也会大打折扣的。”
点点头,薛策心中更觉裴骁去了永州府一趟沉稳许多,也立时想到了他对邵呈安同齐阤这两人估计也是如此冷漠,看似原谅,实则也是做给众人看的。
除了搏名声,也是放任不在乎的意思。
有心机是好事,成为君王必有此行,他也早有所备,所以也不甚觉得裴骁变了。
“你家中近来可好?”
“嗯?”
裴骁的话跳的太快,薛策有些没反应过来。
“咳咳。”以手抵唇,裴骁面上些许不自然,“进入十二月,寒冬肆虐,闻听京中好些人得了风寒,这才一问。”
说了这话,他心中更觉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