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柔弱女子,怎能跑得过受惊的马匹,不过须臾,便被追上。
薛扶泠亦是绝望,无端生灾,竟无生路可逃脱。
力竭之后,只好慌忙抱住头部蜷缩成一团,想争取被踩踏后伤害最小。
“吁!”
所赖关键时机一声长鸣,身边动静消失。
薛扶泠白着脸将头抬起,马头堪堪抵着她背停住。
高昌伯世子裴俭将她护在身前,惊马被裴骁死死勒住。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裴俭和裴骁。
薛扶泠额头满是虚汗,又因奔跑狼狈不堪,手软脚软浑身无力站不起身子,说不出话。
“姑娘!”
紫竹几个亦吓得白了脸,拨开人群哭着上前将主子扶起,围在中间,“呜呜呜,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
好不容易被搀扶起,薛扶泠才觉得魂魄回魂了,又忙躬身向裴俭道谢。
裴俭见她面上虽有惊吓,却并未同陆窈一样哭花妆容,竟莫名红了耳根,语调慌乱。
想起刚才陆窈以害怕为借口欲拦住他救人,裴俭不觉眉头紧皱。
出了此事,高昌伯夫人也忙赶来安抚,并叫人收拾了残局。
“去查查那马匹身上有无伤痕。”
待场上人疏散差不多,那人被接回家,裴骁才冷着脸吩咐问剑。
前面还好好的,他不信陆窈的马一瞬间会受惊。
要知道,他们比赛的马匹,可是官场礼仪专用最是温驯,并不是那烈性不肯屈服的。
能生变故,定是有人从中作乱。
问剑应声下去,裴骁这才卸下刚才的沉着。
不过一瞬,他竟是红了眼眶。
阿泠好不容易答应他了,若是刚才晚一步……裴骁不敢想后果会是什么。
他心中痛极,眼底一片黑沉,死死盯着脚尖,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薛扶泠从马场回来之后,便生了一场寒病。
高昌伯夫人不知是因为薛扶泠是在她的马场被惊吓生病还是如何,竟也带着裴俭上门探望。
薛父薛栊欢喜无比,同嫡母万氏两人好生招待一番。
待高昌伯夫人母子走后,他竟难得的坐下同万氏说话。
“夫人,你觉得世子如何?”
万氏眼皮都未抬,便知晓他想说什么,冷冷道:“怎么?想攀高枝?”
“咳,夫人怎么能如此说为夫呢?”薛栊一顿,又重新换上笑颜,“听说当日是世子救的三丫头,好些人都瞧见了。如今,人家又上门来探望,可见些许不同。”
“俗话说,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三丫头本就相貌不俗,或许被世子看上,也未可知,咱们……”
“你失心疯了不成?”万氏气的险些要骂。
待平复些许才又道:“高昌伯家是皇亲,怎会接受二嫁之人,你难道想叫三丫头给世子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