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的地方并不太大,薛扶泠的身后便是她半夜起身还未来得及收拾齐整的床铺。
盯着那床,裴骁的脸愈发赤红。
趁对面人未发觉,他强制自己挪开视线,亦不敢再放纵自己胡乱思想,只将那糕点食不知味的猛往嘴里塞。
“咳咳咳咳……”
毫无疑问,他被噎的直咳嗽。
“殿下喝点茶水。”
“咳咳咳咳……”
裴骁又气又急,觉得自己丢脸死了。
怎得就被那人递茶的指尖稍微触碰了下,又被茶水呛到。
明明他方才还拉着人家的手说了好多话,此刻不知装什么!
或许,是阿泠主动的?
薛扶泠见他咳嗽的厉害,正欲起身主动替他顺顺,便见裴骁如惊弓之鸟般弹射起身。
“我……我茶吃饱了,糕点也喝好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先走了。”
步履太快,到了门口的时候,竟不慎又被绊了一下。
看着那人红着脸慌里慌张的跑走,薛扶泠第一次想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
只是还未坐下,那人又喘着气回来了。
“殿下?”
“还有一事,我定要同阿泠说清楚。”
裴骁将气息稳住,道:“你当日在马场差点出事,是人为的。”
“害你的人叫陆窈,是沛国公家的女儿。”
“扶泠与她无冤无仇,陆窈为何对我敌意这么大?”薛扶泠不解,甚至垂眸细细回想了一遍,还是毫无头绪。
更无头绪的是,裴骁竟不知何时还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查了真相。
裴骁闻言,面色并无异常,眼神坦荡无比。
“她小时候在宫中给公主们当过伴读,故此我亦与她相识,甚至还受过她救命之恩,她想挟恩图报,要进东宫。”
“她不知为何看出了我对阿泠的心思,竟有了想要对付你的恶毒想法。”
“外面传我和她亦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但我保证,绝无此事。她是那种不可逆转的蛇蝎心肠,甚至可以用恶毒来形容。”
裴骁虽有勇气主动说起陆窈之事,可还是不想叫他的阿泠知道他背上那一大片的丑陋,故此眼神躲闪了下,刚想说别的,便听见对面之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殿下也被她伤害过?”
裴骁呼吸一滞,被这关切又温柔的话击中心中最柔软之处,竟怔怔的点了点头。
“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但被她用几壶开水烫过留了疤……不过都好了。”
“烫了哪里?”
薛扶泠皱眉,以为裴骁没听清,又问:“烫了哪里?”
他对她真诚至此,她亦愿重新将一颗心全部寄托。
互相关心,便是她想走出的第一步。
裴骁被问有些瑟缩,想起背上的恶心痕迹,慌张不已,却又被薛扶泠眼里的关心暖到。
“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