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如今回了禹国,她闲暇的日子里也是会时常想起那个孩子的吧。
虽然两国隔着血仇,但是一个母亲的心思,裴骁就算没体会过,也能明白。
想起此事,他心中愤恨不已。
若是他有能力,若是姐姐没有被送去和亲……
好似这造成姐姐一切苦痛的起因,除了将月氏踏平,给她报仇,好像解不了。
红玉看着太子垂头不语,隐约觉得太子殿下好似知道公主为何总是忧思。
但她并未追问,而是行了礼,默默转身进去看护裴芯去了。
裴骁一个人在院中伫立许久,直到书追进来,才回过神。
“殿下,苏穆,信。”
书追额角画着一只极为妖艳的血色莲花,脸庞偏向阴柔,皮肤也是常日不见日光的白,声音却是极为粗哑的,像是被烟火熏过一般难听。
巴掌大的纸张,是用严密的火漆封着的,叫书追有些疑惑。
但他是个闷葫芦的性子,还保持着暗卫时的习惯,常日多说一个字也是不肯的,所以只是看着主子将东西拆开查看。
裴骁看完上面的寥寥数语,脸色未变,书追却察觉出主子的凝重。
但主子不说,他亦不会问。
问剑将带来的几车东西亲自看着公主的侍从归置好之后,恰好瞧见两人站在院中。
“殿下,怎么了?”
问一句,问剑又盯着书追额上的莲花,“小表弟,你能不能把你脸上的东西洗了?看着像个姑娘。”
书追言简意赅,头都没偏,“滚!”
“嘁,没劲。”
被冷脸相待,问剑并未放在心上,又转头看裴骁。
“发生了些趣事。”
裴骁唇角微微勾起,将纸张顺手递给问剑。
纸上只有月氏、盐、棉,四个字。
“月氏此时采买盐和棉?”
无需裴骁解释,问剑一眼便看出这里面的意思,他并不是真傻,与盐有关,他只想到一个。
“这是想发起战事,再给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话音刚落,只闻听书追轻嗤一声极为不屑,却并不说话。
裴骁抿唇,“若是真想发起两国战事,这般秘事却不购置铁器,好似也不合理,也不像是是能轻易叫人知晓的。”
苏穆在的苏家是禹国最大商户没错,除了月氏之外,在周边的小国也有些贸易往来,由盐铁之事想到战事好似也无可厚非。
可是,以往的战事都是悄无声息的,哪里会有这样的先知,可不是透着古怪。
“月氏地广物稀,民众却并不擅长耕种,多是饲养牛、羊、马之类的牲畜随着草原季节迁徙过活。季节更替,或者发生灾情,物资匮乏,甚至比永州府还可怕。”
这也是为何月氏频频向周边各国发起战事的原因。
问剑闻言,眼神一亮,“难道月氏遭灾了?”
“将纸烧了,咱们去找苏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