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女打开后厨的竹门,走了进去,点上灯,开始忙碌起来。
“紫玉菇三两,合欢草二两,云梦花……咦云梦花多少来着?”听起来是阿贵的声音。
“今日方子又调整了吧,星主下午不是与你说过?你怎么还按原来的药量抓药?”
“哈?调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当时你又在偷吃吧!”
“……好,好,你记得,那方子呢?”
“方子不是在炉子边上吗?你不会当柴火烧了吧?”
“啊!”
一阵碗瓶翻倒的声音。
“哦……还好还在,天啦!差点被你害死了!”阿桃的声音中满是埋怨。
“好啦好啦,每次都写在竹简上,就不能写帛上嘛。”
“小姑奶奶,你以为山庄多有钱啊!快熬快熬,一会他俩要来了!”
半晌,只剩两人忙碌的声音。
秦溪与诸葛稷相视一眼,诸葛稷微微摇头。
果然不一会,阿贵又耐不住寂寞,叹道:“你说,这孔千金和深匠师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当然很幸运啊,怎么了?”
“他们不是都说要门当户对才好吗?这两人本来就悬殊太大,如今星主用这种方法强行将两人粘在一起,当真是幸运吗?”
“嘘!小心被星主听见!你不想活了你!”
突然一声轻微的咳嗽传来,秦溪心中猛然一震。
果然,后厨突然一阵死寂,而后便是齐齐的问礼声:“星主。”
“熬得怎么样了?”
这声音一出,秦溪只觉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是仡楼芳!
“回星主,还需一炷香时间。”
说话的是阿桃,想必阿贵已被吓到面如死灰。
“今日有些晚了,你当知道毒发时间是寅时三刻,来得及吗?”仡楼芳声音虽不高,但语气十分严厉。
“我……我们……尽快……”
“阿桃,你不用替阿贵担责,你当知道,此事若有失,按月主的性子,饶不了你的。算了我也不说了,你们尽快。”
“好。”
诸葛稷碰了秦溪一下,两人目光相对,已欲一跃而出。
忽然,后厨中又有一人出声。
“芳星主,不必苛责,阿桃还是个孩子而已。”
这一个声音,秦溪与诸葛稷都十分熟悉,只觉得后脊发凉,握刀的手心已有微汗渗出,生生停下了身形。
竟然真是月白!
“月主大人!”
后厨三人一齐问礼。
仡楼芳道:“您怎么下来了?”
“山上太闷,还是跟你们女孩子聊聊天比较好。”
“月主恕罪,这几日山庄事多,阿桃一直在忙,明日我让阿桃上山陪您。”
“不用了,此间事已成定局,我很快也会离开这里。”
“您……要走了吗?”
“刘渊那厮近日动作很大,阁主担心北方有变数,还是早日防备的好。对了,查到潜入山庄的人没有?”
“……月主恕罪,尚未查清。”仡楼芳的声音微微发抖。
“不用在意,些许蟑螂不成事的,多半是孔老儿请的人,他要找就让他找吧。我将真身就摆在面前,是救是留任其自选,不论选哪个,赢的都是我们。”
“月主神算!”
“只是没想到我们的钜子大人此番真的全心全意在铸剑,哈哈哈!”
月白的笑声充满得意与狂傲,像一尊玩弄众生的邪神。
“那孩子心思纯粹,性格坚忍,有他在,要办成此事更加容易,如果能引为同僚就更好了……”仡楼芳言语间不乏对秦溪的赞许,只是眼下听起来,秦溪觉得十分刺耳。
诸葛稷与秦溪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异常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