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校长都会举办一场校庆盛会,让每个班级都能上台表演合唱。
因为有电视台来拍摄,所以服装也是格外的正式。
特别……是男生。
他们身穿西服,内搭白衬衫,还要打领带。
尽管音乐老师教了他们很多种打领带的方法,排练的时候,陈星志还是打着四不像的领带走上舞台,引起台下那一群人的嘲笑声。
陈星志摸头的窘迫模样,像一根刺扎在了沈吟的心上。
沈吟想起自己的手会生冻疮,痒得时常把自己的手抓破皮。
陈星志就会带冻疮肓给她:“这是我们祖传的冻疮肓,涂了,你就不会感到痒了。”
陈星志为不忘记给沈吟带冻疮肓,便在笔盒里贴了便签,还去纹身店纹了三个字:“冻疮肓。”
沈吟扪心自问:“这样自私的我;这样为了情偷他心的我;这样一味享受他的好却不给予他任何回应的我……真的是我想要的模样吗?”
他的体贴和细心,否定了她最初的答案。
所以……隔天值日,同学们都走光了。
沈吟却留在了教室,陪着陈星志倒完了垃圾,然后在他疑惑的注视下,从课桌里抽出了领带。
沈吟偶然想起自己在小红书里刷到的几句话:“当你真正被爱的时候,其实根本不用那么漂亮,那么迎合,那么优秀。”
“你要知道,踮起脚尖的喜欢是站不稳的,真正爱你的人会为你弯腰的。”
陈星志立刻弯腰,低头,缩短他与沈吟的距离。
沈吟盯着突然凑近的脸庞,惊慌着后退数步。
“吟,怎么了?”
沈吟感觉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可自己却没有勇气与他对视。
“我教你打领带的方法,你好好看……看着。”
沈吟将他按在椅子上,把领带套在了他的颈脖间。
……
沈吟教了他一遍又一遍,还是教不会他打领带。
沈吟唉叹一声,心想:“我还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其实他会打领带,只不过……想多点时间和沈吟相处罢了。
背着书包的顾清苓,经过他班级时,一看见沈吟握着他的手,一遍遍教他打领带的场面,心就像被针扎了般疼。
原来他也会对一个女孩露出这么深情的眸光啊,想必他一定爱惨了这个女孩吧!
顾清苓想着想着,心中就越发苦涩,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从眸中涌出来。
身边捧着一本历史书的韩梦,窥见身体微抖的她,越发用力攥着书包领带了,便着急开口:“清儿,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不是……”她下意识地冲向天台。
而韩梦蹲下身子,将书放在膝盖上,手指轻点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给宋凌修发去了一条短信:“清儿情绪不对,冲向天台了,似乎要做傻事,你快来救她。”
远在教室,提笔画山水图的宋凌修一接到短信,就将墨笔搁在木桌上,跑走了。
空无一人的天台里,充斥着顾清苓压抑的呜咽声。
一颗奶糖忽然从身后跃到她眼前,她顺着奶糖跃过的方向瞥去,却瞥见了眉眼弯弯、唇角带笑的宋凌修。
“听人说吃了糖果,心情就会变好哟。”
她拿起宋凌修那掌间盛放的糖果:“谢谢。”
他问:“清儿,你能和我说一下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顾清苓怔了半晌,原来有人关心是这种滋味,甜滋滋的。
可为什么关心我的人不是你,不是你,啊!
她颓废地攥着一颗奶糖,蹲在地上,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嚎啕大哭。
宋凌修忽蹲在她眼前:“清儿,你为何这么痛苦?”
她一声不吭,宋凌修越发担心,猜测:“你是……是不是又在为陈星志黯然神伤?”
她抬头,对宋凌修挤出一个笑容:“不是!我没有这么没用!不可能天天被他影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