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白与柳川都对罪行供认不讳,也愿意接受如上惩罚。
叶清安只记得行刑那天,天上积着厚厚的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黑压压的刑场上点满了灯。
叶清安坐在十位宗主的位置之外,萧华良静静站在他的身后,握住他的手,传来安心的力量。
“师尊,这不是你的错,师叔祖亦不会怪你。”
“嗯……”
这都是极其痛苦的刑法,柳川行刑后,雪白的玉石中央只剩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她还剩下一口气,被带走奔赴无常谷阴阳界了,她会在那里受完鞭刑。
戚元白被押送上来站在血泊旁边,平静地望着台上的诸位,印繁青微微转头,其余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这次并非秘密行刑,各派弟子都围在外面,被天一阁弟子拉起人墙挡住。
叶清安嫌吵,直接上了结界,将外面的声音都给隔绝开来。
司徒长生努努嘴没敢说什么,说了些客套话,便请了剖骨刀上来。
“叶仙尊,请。”
司徒长生说完就溜了,他的座位跟叶清安的隔着十个宗主,还算安全。
叶清安不是那种会突然发疯的人,他大多时候脾气都很好。
叶清安拿起托盘上的剖骨刀,刀身冰凉彻骨,光是拿在手里叶清安都想反手给丢了,更别说他还要用这把刀,亲手剖开自己师叔的身体,取出已成的仙骨。
“清安,做你该做的。”
戚元白将衣袍半褪露出半个后背,随后将头发撩到身前。
什么是我该做的……
剔师叔的仙骨吗?
他不是原来的叶清安,他真的做不到大义为先,他的私情就是很重,他做不到……
叶清安举着剔骨刀迟迟下不了手。
莫说此人是他的师叔,就算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也未必下得了手。
他对此并不知情……
又不能不知者无罪。
戚元白:“我说错了,你更像南松,当年我们说南松最不适合做宗主,他太重情重义,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太过宽容。”
“我不知道他做峰主时是什么样子,但你不能像他做弟子的时候一样。”
叶清安跟着跪在戚元白身边:“可是,你是我的长辈……”
戚元白倒是比他轻松许多:“我做了错事,理应受罚,你是唯一有资格给我行刑的人,难道你想让别人来么?”
戚元白穿上大红的衣袍拉着叶清安站起来,指着外面一圈的弟子道:“你看,他们都在等一个结果,因为我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想想他们,你觉得我真的无罪吗?”
戚元白抢过叶清安手中的刀瞬间割开了自己脖颈后的皮肤,露出里面散发着点点灵力的淡红色仙骨。
血液顺着身体流下,渐渐与大红的衣袍融为一体。
叶清安夺过剖骨刀捏了个粉碎。
戚元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跪在柳川的血泊中:“抽吧。”
即将成神之人,身后的脊骨会出现一层淡淡的由天地灵气化成的骨头,与脊骨一般长,现在,叶清安需要用灵力强行将这截骨头抽出来。
木奕打开扇子似是不忍:“哎呀哎呀,真是残忍,在下都不敢看了。”
谢长亭靠着身旁的女子别过头去:“唉——”
慎雁回也没看,连带着把慎如是的眼睛也给捂上了。
连曲昂这个最喜欢幸灾乐祸的都没说什么,大家都统一的不去看刑场的中央。
叶清安宽大的衣袍将戚元白给遮了起来,他伸手停在散发着点点荧光的仙骨上,催动灵力,将仙骨慢慢从戚元白体内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