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不想看，也不敢看。

她认识无极很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无极动手能力如此之狠。

桑洛明白这世界弱肉强食的道理，但不太明白，陆清珏为什么非要强迫她看。

那种画面，看多了容易做噩梦。

她看着陆清珏，小声道：“我……我不想看，可不可以？”

声音中带着隐隐的颤抖和祈求。

“不想？还是不敢？”陆清珏最见不得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嗤笑一声，便道：“我问你，想报仇吗？”

桑洛睫羽轻颤：“……”

她停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报仇？杀了这些人固然解恨，可若要报仇，便应该找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者。

杜绝妖族被这样肆意凌辱的事情再次发生。

很显然，陆清珏不会这样做，他不会愿意为了一支充满罪孽的族群去伸张正义。

就是这般的犹豫，却让陆清珏心中一股邪火直窜天灵盖。

她听到一声嗤笑，抬眸对上陆清珏冷沉又不屑的目光，只见他薄唇轻启，声音凉薄又讥讽：“这么善良？那你刚才为什么不主动现身，像那些妖族一样，被当成炉鼎玩弄至死？”

他被气的狠了，松开她后退一步：“那好，善良的你就一个人在这普度众生！”

“陆清珏！”桑洛大喊，将人拽住：“你别走，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是同情他们，我只是……”

桑洛慌乱的语无伦次，陆清珏俯身看着她，厉声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她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顿了半晌，委屈又难过的点了点头：“想！”

她不太明白，陆清珏为什么非要逼她说这些话。

下一刻，却又听得陆清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既然想，那就过去，自己报仇！”

紧接着，手中被塞进来一把长刀。

桑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手中还滴着血的兵刃，又惊愕的抬起头，看向陆清珏。

清冷的月光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剪影，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渡上一层白霜似的冷光，让原本就清冷的人此刻显得更加生人勿近。

见她不动，陆清珏朝她睨了一眼。

桑洛这才意识到陆清珏的意思，是让她亲自动手，可……那是人族，九州之上，人族是六界根本，随意屠戮人族，是会遭到天谴的。

只是，想到这两个守卫之前对妖族做的那一切，她不知怎的……心中陡然又萌生出许多怨气。

他们从未将妖族当成一条生命，不……即便是别的人族，他们也会轻而易举的将其虐杀。

所以，没关系的。

方吟看到这会，才觉得事情十分有趣，最开始还以为陆公子多喜欢她，现在才看明白，他不过就是想毁掉她心中仅存的善良而已。

的确，空有一副皮囊，却愚蠢的女子，谁会喜欢？

桑洛一边安慰着自己，一点点朝着那俩守卫走去，颤颤巍巍的举起长刀。

她闭着双眼，整个人都在颤抖，陆清珏看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双眸拧的更深了。

见她迟迟不敢落下，无极直接上前，推了她一把。手中的长刀直直的刺了出去。

在她惊恐的神色中，白刃就要没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