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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黄沙(1)

正当叶世安披红挂绿凯旋而归,走在张灯结彩的洛阳城时,那头的方圣哲正忙不迭倒出一把药丸,囫囵吞下勉强止住了咳嗽。    河西走廊风沙漫漫,酷暑烈日,到了晚上却是冰霜刺骨,更甚冬日,行军本就艰难,他每日还要劳心劳力保护那些货物,终是体力不支,旧疾复发。    “阿哲,去马车里休息一下吧,今儿你什么都别管了。”拓跋云行打马而来,走到正靠着货车喘息的方圣哲身边。    “咳……我没事……缓一下就好。”他勉强抬头,咧嘴笑笑,脚步不移。    “真要我用身份命令你吗?”云行不悦,朝后摆了摆手,一个小兵立刻牵了马来将他扶上。    太子之令,他不敢不从,难舍地看了眼那堆未清点的货物,趁着云行转身之隙连忙示意旁人继续清点。    “好了你不要操心了,病成这样逞什么能,若再这样惹恼我,本太子立刻派人把你送回去。”云行更加不悦,抬手捏住他的脑袋,将他整个人掰了过来。    听到要赶他走,他惊慌失措,张口要解释些什么,不料气急攻心,又是一轮猛烈咳嗽……    “来人啊!还不快把方将军请去马车里休憩!”云行长叹一声,将他扶住,再也容不得他作践自己的身子。    当快把心吐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平息了咳嗽,满脸虚汗朝刚过来的士兵摆了摆手,干哑着声音道:“太子殿下,快到鹰绝谷了,那里马贼众多,帮派林立,我们目标巨大不得不小心行事。”    拓跋云行随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前方的黄沙里多了许多乱石峭壁,被风化的石壁上横生着断木枯枝,有些上面还挂着风干了的鸟兽尸身,远远看去狰狞可怖,像是一只怪兽张开嗜血的巨口,准备吞噬一切生灵。    “全军戒备!小心行事!”拓跋云行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阵武器出鞘之声。    即便再小心谨慎,该来的总是要来,当箭雨迎面而来的时候,拓跋云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保护太子殿下!”  “保护方将军!”  两人同时喊出,并互相当起了对方的肉盾,撞了个满怀相继跌下马去,倒正好碰巧躲过了流矢。    四周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山崖上滚下一堆灰头土脸的人,各种各样的武器在阳光下刺目。    “巽风军迎敌!”方圣哲拔出腰间的承宇剑,指向天空,双脚一蹬冲向货车的方向。    “阿哲!”云行看着他的背影着急跺脚,他拔出佩剑乱挥几下大吼道:“盾牌!还不去保护方将军!!”    重甲兵听令而上,有序朝方圣哲的方位挪去。    自丝绸之路开通起,鹰绝谷里就应运而生了流寇,他们专营打劫上百年,自是经验丰富,且分工完美,作战武器先进,来来回回间竟与皇家军队不相上下。    货车笨重,目标明显,很快他们就朝那儿攻去,一时间血雨腥风。    方圣哲吸引了众多敌人,横剑拦在货车前面,杀退了一批又一批,流矢迎面而来,他一剑砍断,点地飞起,凌空而落一招出云式将敌军的长/枪踩断,又脚尖一挑将那断枪踢向正在举刀进攻的流寇身上,解了一名士兵的围。    地上突然攻来了倒马刺,倒钩尖刺钩倒了不少士兵,他们捂着脚踝在地上痛苦尖叫,见此方圣哲回旋腾空,趁着它们攻来的瞬间将承宇剑从上划过,一下斩断了许多,又将一个正巧攻来的流寇扯住衣领提起,凝力将他扔到旁边的一座土丘上,遭到了重击的土丘立刻松散,哗啦啦倒下,将那些操控倒刺之人埋葬。    “阿哲!后面!!”云行砍杀掉面前几个杂兵,着急火燎往他的方向冲去,在他的眼眸中,那明晃晃的大刀离方圣哲的脑袋越来越近……    方圣哲旋即回身,见那大刀只在自己额头两寸处,立刻后弯下身子,可已经为时晚矣,他闭上眼,耳边是云行绝望大吼……    腥热的血喷洒到脸上,死亡没有预料般来临,他睁开眼睛见那执刀之人倒地痛苦扭动了几下便咽了气。    伊艾接住飞回的匕首,得意笑了笑,杀入战场。因为伊艾的加入,战局快速明朗,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该死的全部死干净了。    “阿哲,你没事吧。”云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他的身边询问。    “小伤而已。”他摸了摸左肩,那儿正流着血,他不以为然摇摇头,转身看向伊艾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没什么。”伊艾答道,随后将自己的衣服整了整,清了清嗓子道:“太华山弟子伊艾,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方将军!”    太华山是早在大魏建国之前就成立的武林门派,一直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文化,但在前朝那个八王之乱,五胡乱华的乱世里饱受凌虐,几近灭门,后多亏拓跋氏安定江山,实行汉化政策,融合多元文化,宽松宗教政策,这才让太华山重回往日之巅,所以,门下弟子全部都是拓跋氏的崇拜者,也十分忠诚于朝廷。    “原是太华山人,见过道长。”方圣哲颔首回礼。    “方将军折煞了,伊艾可不是什么道长,只是一个修行完成,下山求仕之人。”说这话时,他眼珠子已经落在了拓跋云行身上,满满的暗示。    “求仕?你想求什么仕途?”云行颇有兴趣走到他面前,将他仔细打量起来,他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典型江湖人的长相,身上是一件普通深蓝布衣,上面印着太华山的标志,身后背着一个篮子,里面插着把挂着白色穗子的宝剑,腰上挂着水囊,旁边是插在羊皮革里的匕首,一双布靴上早已被黄沙泥土沾满,看不出本来颜色。    “回太子殿下,伊艾曾闻春秋秦穆公时有孙阳一人,以善相马著称,其看中之马皆为良品,称千里马,后人将他与天神伯乐齐名,称赞他的目光独到……”    “好了你少绕弯子了,竟敢在本座面前引经论道,含沙射影的!看在你救了方将军一命,本座懒得与你计较,若要求仕就跟紧车队,与本座一同前往乌孙。”云行丢下话后便转身扶着方圣哲离去,留伊艾一人偷笑。    大军原地整理了一下,清点了伤亡,复又朝西行去,伊艾自告奋勇当上了伤病看护员,独门的道家治疗手法让大家少吃了不少苦头。    **  “阿哲,躺好,我来替你上药。”云行找来剪刀,药粉与纱布,将他的身子放平在马车里。    “……”他微垂着的眼帘里,数不尽的落寞。    “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云行剪开他的衣衫,露出他肩上翻卷着皮肉,可怖的伤口。    药粉洒在伤口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见云行屈尊着自己的太子之身像一个药僮般跪着为他上药,他愧疚别过脸小声道:“我总是最无能的那个,总是你们的拖累……”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云行一气,手上也重了些,听他闷哼一声这才敛气道:“别再说这些了,你是我的兄弟,无关身份地位这些身外之物!”    方圣哲果然没有再说话,一直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咬着有些苍白的唇。    “今天你就在这里养伤,那儿也不许去!”云行处理好他的伤口命令道,又生怕他又要说什么,干脆自己也坐在马车一旁不出去了。    方圣哲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涌上一阵阵困意,他的身子早就不允许他如此负荷劳累,再加上刚才的大战,他最后绷紧的弦终于断去,本能般地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云行守着他安详睡容心绪复杂,风一阵阵掀起淡金色的窗帘,将窗外戈壁黄沙时不时送入他的余光中,此刻日头已经偏西,流动着的黄沙海洋中,犹有流光呈血染之色,融在远方蒸腾着的暑气中,好一幅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之景……    少年呼吸平缓,眉目安详,温柔平和,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可只有亲近之人才知他往昔是如何被风霜摧打,雨雪蹂/躏……    一场蝗灾让他离开了家乡,与父母一同西行,至洛阳郊外与父母走散,饿晕在荒郊野岭,命悬一线间,被还是清贫人家的云曦微捡到,保住了命却落下了疾,就这么在大病小病里摇摇晃晃长大。    当年,还是宣王的宣明帝一心发展自己在京城的势力,其亲信叶赫鸣首当其冲潜入洛阳,路过京郊一院时听见里面的对话。那时云无心还是个看管仓库的小兵,与寻上门找儿子的方芜相谈许久,针砭时弊,痛斥当今皇上昏庸,太子无德,忧大魏万民未来之势。茅屋难掩鸿鹄之志,叶赫鸣摆明身份,招揽二人至宣王麾下,几年经营终鸿鹄展翅,建功立业,官拜将军与太傅。    拓跋云行想到第一次看见方圣哲的场景,他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穿着粗布薄衣,脚踩破了洞的布鞋,战战兢兢朝他走来,满口的家乡土话。那副样子实在太不起眼,他连理都没有理他,正巧叶世安上蹿下跳地来喊他,他应了一声,直接绕过他与叶世安玩去了,临了还拍了拍自己的衣摆,生怕沾了他身上的土气。    马车晃动,窗外夕阳更浓,有凉风起了,吹去了一天的燥热,云行头点了几下,也慢慢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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