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无名也没有必要再给其致命一击。
向魔仙月投去终止的眼神,魔仙月心领神会,玉手一挥,决死台的光幕便缓缓落下。
老瞿立刻扑上来,给老陆喂下疗伤丹药,将其伤体抱走。
“无名同学当真好手段!
今日之战,我「君侯殿」服!
但明日,你依旧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君侯廖走在「君侯殿」的成员的最后,目光里尽是冰冷的杀意。
立于天院十八届至今,从未有学员能将「君侯殿」逼到如此地步!
“先以言语相劝,再许以遗言之机,本人自认已给足「君侯殿」面子。明日之后,再无言语,见面便是厮杀死斗,不死不休!”
狂风骤雨,惊涛骇浪。就算「君侯殿」的报复必定是致命而猛烈,无名也如雨中的山岳、浪中的灯塔,绝不动摇。
「君侯殿」的本部,在「天字一等四」。
巨大的主楼客厅里,「君侯殿」全部成员到齐,犹有二十之数。
这二十人庄重的站在老陆的病榻之前,气氛沉默而肃穆。
恐惧就像是落日前疯涨的阴影,要将光芒全部吞噬。
“「君侯殿」二号人物就这水平?吞下「暴血丹」,突破境界极限,尚不是新生的一合之敌!”
“可不,白白浪费一枚珍贵的四阶丹药。可惜「君侯殿」数十年的英名,尽毁于今日!”
「君侯殿」成员离开时,周围学员窃窃的私语,犹如一把把利刃,插进心里。
“殿主,何不将此事禀告督军大人。他老人家出面,那宫无名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老陆的大仇可报。”老瞿十分谨慎的低声建议道。
君侯廖回头望着老瞿,眼中血丝遍布,脸上青筋暴起,犹如吃人一般狰狞。
“告诉父亲大人什么?我们都是废物?连个新生都没法处理?”君侯廖一字一句的问道,语气森然可怖。
要是让父亲知晓他廖中道在位时,将「君侯殿」打理成这副鬼样子,被一个新生骑在头上,还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面对君侯廖的质问,在场十余人没有一个能给出答案。
督军大人的威严,这些老学员们可是深有体会。生杀予夺,不过其一念之间!
大厅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只剩老陆断断续续的喘息。
“殿主……”虚弱的祈求声打破沉默,是老陆艰难的举起一只手,似要交代后事。
“本殿主在,你有何遗愿,可尽数告知于我。本殿主一定尽最大努力,替你完成。”廖中道趴附于床边,尽量使自己的语言显得不那么生硬。
“我与老瞿,皆出身于「功烈山」,先辈尽是奋战南疆的勋烈。我们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将祖辈们的尸骨迁回中域的土地上。”
“希望殿主能够成全!”老陆用尽全身力气,紧握着廖中道的手,恳求道。
“本殿主一定竭尽所能,劝说父亲将功烈山迁回!”得到廖中道的回答,陆闫终于慢慢的闭上双眼。
“老陆!”老瞿跪在床旁,失声痛哭。
这对一同走出功烈山的兄弟,终于迎来最后的别离。
“老瞿,明日之战,本殿主只有你可倚仗,你切莫让本殿主失望!”悲伤过后,殿主廖中道郑重言道。
老瞿脸上浮现生死难料的苦涩,“我的实力,即便与老陆过手,也是输多赢少。又怎么可能胜得过宫无名?”
廖中道脸上挂起几许不悦,强调道,“老陆输只输在未能及时服用「暴血丹」!若是老陆能毫不犹豫的吞服「暴血丹」,必能取胜!”
廖中道拿出一枚血色丹药交到老瞿手中,又道,“这枚上品「暴血丹」你拿着,可保你在必胜无疑!”
老瞿自从和老陆功烈山走出,加入「君侯殿」以来,第一次对「君侯殿」的信任产生质疑!
老陆尸骨未寒,而自己又要步其后尘!
殿主为了「君侯殿」的威严,当真是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当年因为对督军大人的敬仰加入「君侯殿」,二十年忠心耿耿,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下场!
老瞿默不作声的将「暴血丹」收起,原已打定心思为「君侯殿」血战至死。可君侯廖接下来的话,将其彻底打入无底的深渊!
“既然是生死之战,当然要做最坏的准备。老瞿你的遗产还是提前转移的好,免得像老陆一样,便宜对手。
我听说你有一块奇硬无比的「玄铁令箭」,此物对于你明日的战斗没有任何作用,还是提前交给本殿主保管为好。”
“我到底在为什么样的人而战!”
老瞿扪心自问,“当年督军大人是何等伟岸,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老瞿麻木的拿出自己的「储物戒指」与「身份令牌」,任凭君侯廖将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全部取走。
「心如死灰」,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老瞿此刻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若不是老瞿仍记得当年同出于功烈山的学长们的殷殷嘱托,早就反他娘的!
“督军大人对我功烈山有天大恩情。你等后生入天道学院之后,要不惜代价加入「君侯殿」,辅佐其幼子,成就大业!”
学长的期盼犹然回响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