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站在卧室里,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笛飞声,自从自己跳下悬崖,到如今已经一年半了。这一年半,笛飞声不是在找自己的路上,就是在找解药的路上。
没想到,曾经的宿敌,拼得你死我活的对手才是最在意自己生死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上,那里至今有被笛飞声穿透的那一刀的疤痕,而他穿透笛飞声胸膛的那一剑的伤疤应该也在他的胸前抹不掉吧。
他走出卧室,走到院中,
“笛飞声”
笛飞声回过头来,看到李莲花,心中一阵悸动。他一向知道李莲花长得好看,但三个月不见,他好像更好看了。
他站在他身旁,玉树临风,一袭白衣胜雪,宽大的衣袖随风飘洒,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
他的面容白皙,但已不再苍白,他的嘴唇也有了血色。一张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淡然清雅的笑意。
看着他,笛飞声忽然觉得有些心痛,这个心痛有些熟悉,好像是在这分开的三个月,又好像是在他跳崖之后寻他的那大半年,又好像是在十一年前他们东海大战的那一天,他把刀穿过了他的肩膀……
他一直以来就是他的至高武学,一直以来就是想要光明正大地战胜李相夷,可如今,李相夷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只想保护他……只想让他长命百岁……
他忽然觉得,没有李相夷的日子他好像不知道怎么过。
看着他,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就拉过他的衣袖摸了摸他的脉。
诚然,就像他所看到的面色和嘴唇带来的信息一样,他的脉比以前强健有力多了。一下一下跳动的也很有规律。
这是自从他闭关出来遇到李相夷之后他最好的脉搏。看来这三个月这些人把他照顾得很好。笛飞声满意地笑了。
握着他的手腕,四目相对,笛飞声竟忘了放手。
李莲花的眼睛很美,如一泓清水,那双眼睛,如明月,似寒星,静静地望着自己。一瞬间,笛飞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见他愣住,李莲花也不抽手,任由他握着,低声唤了句“阿飞。”
俩人执手相看,竟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处。仿佛要把这三个月不见的相思融化刻骨。
“李莲花,阿飞!你们在这里干嘛?”方多病推开院门,从外面回来,一眼看到李莲花站在院里。
“刚好一点,又不穿披风,老笛,你是怎么回事?这都快过年的天,也是最冷的天,你也不知道给他拿一件!再冻住犯了咳嗽病怎么办?”
他说着走进来“我可不想跟药魔在一起过年。那老头,一天三顿汤药,一次一大碗,非逼着李莲花喝下,别说李莲花,连我这闻着的时间长了都想吐,我说老笛,三个月啊三个月,一天三次,李莲花愣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喝完,换你你肯定做不到。”
方多病自顾自地说完,一看他俩还在那里站着。奇怪地跑到他俩跟前,原来是笛飞声握着李莲花的手腕没有松开。
“诶?你们干嘛呢?我说话听不到?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在这里拉拉扯扯干嘛呢?老笛,号脉号完了吧,快把手松开!几天不见,都变娘们啦!磨磨唧唧的。”
“李莲花,快给我回屋穿衣服去!”方多病叉着腰,用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