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冒着袅袅热气的温泉,能轻易叫人的心软的不成样子。
好像就是从那一夜开始,她开始变得依赖他,依赖得有些过分。
“兄长——”她下意识轻声呼唤。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揽着她的手臂猛地一僵。
洛琤轻抿嘴唇,将药碗缓缓凑近她的唇边,“把药喝了,再坚持两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洛琤的声音,涣散的意识渐渐聚拢。
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洛琤,伸出手,“我自己来。”
洛琤躲开她的手,“已经成这副样子了,就不要逞能了。”
“多谢。”姜璃妥协道。
她就着洛琤的手,将药一口不剩的喝完。
说起来也奇怪,以前她最怕喝药,总觉得那苦味冲的人头晕脑胀。
大约是因为一直过着好日子,才会觉得药苦。
如今,即便她说苦,他也不在身边,不能为她塞上一颗蜜饯。
洛琤重新将她放回榻上,从袖中掏出一个葡萄样式的瓷瓶,紧紧握在手心,“你确定,这是假死药?”
姜璃视线扫过他手中的药瓶,轻轻点头,声音沙哑至极,“确定。”
缪羽说过,这是假死药。
只不过,是一个失败的假死药。
服下后,依然会进入假死状态,七天后苏醒。
苏醒后,还是会死。
至于还能活多长时间,缪羽也说不清楚,她说或许一年两年,或许三年五年。
洛琤将药瓶塞入她手中,“其实,这药你应该用不上。”
姜璃疑惑看他,“什么意思?”
“明日一早,我会让萧文渊带你出宫,”洛琤道。
萧文渊会带她出宫?姜璃有些不信。
“他为何要带我出宫?”姜璃问,“他不是太子的人吗?”
“我只能告诉你,宫中生变,你只需静心等待即可,必将如愿以偿。”
洛琤凝视她许久,垂在双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着。
心间似有什么东西缓缓裂开。
待此事一成,靖国公在南吴的地位更加无人可撼动。
届时,她也会成为沈北岐的妻子了吧?
可他呢?
即便是从龙有功,此生也不会再有机会,与姜璃再续前缘了。
姜璃淡淡道,“说实话,我现在无法相信萧文渊,而且,他真的是太子的人?他一个世子,生来便在云端,为何要为太子做事?”
“睿王在朝中并无实权,萧文渊亦有抱负,却难有施展之时,因此才选择了太子这条路。”
洛琤为她掖掖被子,继续道,“其实,我能明白那种感觉。”
“曾经,我便如草芥般无足轻重,才连说一个不愿的资格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与她阴差阳错的错过。
这一错过,便是一生。
姜璃听懂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呢?
所以她才会无奈地嫁给三皇子做侧妃。
在皇权的威压之下,他们是如此的渺小,如琴弦一般,免不了被人拨弄的命运。
洛琤站起身来,“你再睡会,等时机到了,我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