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丫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哪里的话?音儿姐才是最累的,要不我去打一盆热水来给你泡脚?”
容卿音极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快去吧。”
翠丫便道:“好,我不打扰你了,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嗯,快去吧。”
翠丫离开后,容卿音躺在床上,眼睛疲惫得干涩,闭着眼睛却是睡不着,大概是因为双脚冰冷。
耳朵不觉地听着房外的动静,不知什么时候杨肖端着药上来了,周大夫代替李大夫看着他。
听到杨肖语气里带着担忧道:“爷现在昏迷不醒,如何能喝下药?”
说来这个,周大夫也有些犯愁,“只能硬灌下去,能喝多少是多少,但是硬灌药容易呛到咽喉,带出其他病来就更难办了。”
容卿音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盯着朦胧的夜色好一会儿。
不知因为同情可怜,还是那一缕心软,最终还是起身穿好衣服往隔壁房间走过去。
“我来喂他吧。”她的嗓音带着些沙哑,目光看向杨肖:“你且到房里帮我看着玥玥,若是她醒了,你就过来叫我。”
喂药也要花些时间,她就怕玥姐儿发现她不在会害怕。
杨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夫人这是要留在这里照顾爷?
如此想着,杨肖不由地替昏沉不醒的主子高兴,声音也轻快了几分:“好,夫人请放心。”
周大夫与杨肖出去了,容卿音端着碗,盯着他的唇看了好半晌。
顷刻,她喝了一口药,极其苦涩的药味瞬间充斥了舌腔。
用手掐着他的下颌逼他张开嘴。
唇齿相依,她把口中的药渡到他口中,双唇堵着他的,逼着他无意识地把药汤咽下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才把一碗药汤罐进他肚子里去。
渡完最后一口药汤到他嘴里,待他咽了下去,她准备撤离时,唇瓣被吮了一下。
容卿音眼睫颤了颤,一只手不觉地揪紧了被褥。
她以为他要醒来了,却发现这人又是毫无动静了。
容卿音默默抚了抚额,她竟不知他在昏厥时也能如此流氓。
咽了咽苦涩的喉,她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正要出去,就听到他喊着她的名。
一声又一声的“卿卿”,呢喃中携着不舍之意。
她顿足回头看过去。
烛火微微舞动跳跃,映着他那张冷硬的脸,忽而之间很恍然。
他是什么时候有了柔情的?
她记忆似乎一直是前世那个心狠手辣的他。
驻足了许久,容卿音微微松了口气。
有柔情也好,能学会同情爱戴百姓。
她轻轻关上门,跨步出门去找了当值夜班的小二,搬一张小床或是躺椅到裴凌筠房里,好让杨肖有地方睡。
杨肖坐在床边昏昏欲睡,见她回来了,不由一愣:“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容卿音无奈地叹了声:“玥姐儿离不开我,醒来发现我不在的话会哭,你回去看着你家主子,有张躺椅和被褥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