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起来摸了摸簪子上雕刻的纹理,就知道这两只簪子是什么样的了。
然后,摸着黑点亮了灯盏,提着灯盏走到廊檐下,看了看小纸上的字。
这两只簪子和小纸是裴凌筠昨天晚上偷偷放进抽屉里的。
本来他打算在前天来的时候就要给她的,可是想了又想,再一次当面与她说的话,大概也会让她觉得为难,倒不如在离开之前偷偷放下的好。
容卿音寻思了一下,约莫能猜出他的心思,怔怔地盯着两只簪子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把它们放在抽屉里面。
那厢裴凌筠借由到怀落县看运河的情况,实际上是乔装成一个富商的模样,五个护卫则是装扮成随从的样子跟着,花费了八日,到达了京城。
勉强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中,夜幕早已降临,华灯初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这里比九川还冷,到处都还积了雪,但因年关将至,街市上车马攘攘,依旧很多人,尤其是摊主小贩仍然在卖力地吆喝着,大概是想趁着最后的几刻钟的时间能多卖点东西,茶棚酒肆烟雾升腾,极尽的繁华中透露着浓郁的烟火气。
裴凌筠暂且在客栈住下,命人捎信到宫中去。
翌日一早,他才进宫中找姑母裴月怡。
裴月怡自昨夜收到了信之后,一整夜都在想着今日能与侄儿见面的事,期盼又急切。
沈恒烨起来准备上早朝,她也跟着起来,拿起他的衣服张开,欲要帮他穿衣服。
沈恒烨却是从她手里直接拿过衣服来自己穿上,晨起的嗓音还沙哑的:“我自己来,天还早着,不用着急去母后那儿请安,不若你回床上再多躺躺。”
他伸手摸了摸裴月怡犹似出水芙蓉的脸,眉宇携着忧心:“自从那次摔了之后,你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这些时日太医院和御膳房都在费尽心思研究给她补身体的法子,却始终不见好。
裴月怡抬起眼眸,望着他的眼神不似从前那样冷淡又防备,柔和且透着可以窥见的深情。
沈恒烨身形微顿,她一个柔情的眼神足以勾得他心神荡漾,且总感觉她对他的态度跟之前的好像不一样了。
裴月怡对上他幽幽的目光,握着他的手,提唇笑了笑:“我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去上朝吧。”
她这般的柔情,沈恒烨根本招架不住,倏而把人捞到自己怀中,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完全克制不住地亲着她的唇,仿佛要把自己胸腔里所有的情感都倾露给她。
“唔......”
裴月怡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用拳头砸了下他的胸膛。
沈恒烨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的她的眉心,嗓音愈发沙哑:“怡儿,忽然不想去上朝了。”
裴月怡犹一只脱水的鱼儿,费力地喘息着,原本苍白的唇此时也多了些血色,嗓音也是柔柔的:“莫要儿戏,我又不走,快去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沈恒烨心尖一颤,半是无奈半是不舍,又在她的唇上重重亲了一下,“我下了朝便立刻过来,午时与你和郁离一块用膳。”
裴月怡轻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