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个时候,郑春娘拿着那两个盘子送回来了。
甫一看到院子里有两个陌生的娘子,诧异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了,这应该就是玥姐儿的姑祖母了。
郑春娘瞧着眼前的穿着不算特别华丽的娘子,可她身上却隐隐透着一股贵气高雅,而另外一个则是冷淡着一张脸,远远地站在一旁,双手交叠在身前,严肃又正经。
郑春娘猜想这个娘子可能就是玥姐儿姑祖母带来的婢女,但不知道玥姐儿的姑祖母是皇后,只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毕竟裴大人就是从京城来的。
郑春娘在心里猜想着,还是多问了一下:“这位是?”
容卿音便简单介绍了一下,郑春娘故作了然,朝裴月怡颔了颔首,然后把盘子递给容卿音,“呐,刚刚洗干净了的。”
容卿音不以为然接了过来,更在意的是刚刚说的事,抿了抿唇:“春娘婶,翰言现在如何?好点了吗?”
郑春娘轻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地道:“看着好多了,现在睡着了,估计又是一觉睡到明朝了。”
“喝了醒酒汤了吗?”容卿音没忘记喜桃爹说的“醒酒汤”,试探地问了一句。
郑春娘默了默,“......确实是喝了。”
容卿音眉尖微蹙了一下,“这喜酒汤可是喜桃做的?”
她这般单刀直入,郑春娘略有探究,想了一会儿才回到:“实不相瞒,那醒酒汤确实喜桃做的,既然做都做好了,总不好倒了给浪费了不是?”
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在乎这半点吃喝的,要是倒了的话,总归还是心疼的。
不过郑春娘还是怕容卿音和翠丫会不开心,看了看翠丫,解释道:“你们放心,我们知道分寸的,翰言对喜桃也没那男女之情,也就把喜桃看做个妹妹罢了。”
郑春娘走到翠丫面前,握着她的手,充满慈爱地道:“翠丫,我们周家只认你这个儿媳,等福来的病治得差不多了,我们便送他们回去。”
听了前半句话,翠丫有些不好意思,耳廓上浮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红,垂下眼:“可是喜桃他们什么时候走?若是一年半载都没能治好福来的病,那岂不是要在这里住很久?”
这是翠丫第一次问出带有这么强烈质疑情绪的问题,因为从小就习惯了隐忍,除了有关容卿音或是玥姐儿的事,一向都是稀里糊涂地就让事情过去得了。
郑春娘蓦然一震,细细一品,似乎能察觉到这丫头语气里透露出来的一丝酸涩。
“翠丫,周大夫说了,大概再治个把月,就差不多了,退一步来讲,我们周家又不是慈善家,就算一个月后,福来的病还是没治好,也不会让他们继续住下去的,你可安心好不?”
翠丫抬起头,一双清莹秀澈的杏子眼,正巴巴儿地望着郑春娘,瞧着有些像个可怜虫。
“唉哟......”郑春娘看着心疼极了,忍不住把人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春娘婶晓得了,晓得咱们翠丫担心,咱们定会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