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明话音一落,人群里便有人骂道:“你这个老货分明是做贼心虚!”
“一个女儿找人代绣霸占针神的位置十年,除了将女儿关起来,什么话都没说,另一个杀人放火,还能拿她是疯子说事。”
“唐家作起假来真是得心应手!”
“唐家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吗?两个女儿干出这种事,我就不信你们不知道!”
“要说脸皮厚,没有人比得上唐家。”
“不要脸!”
……
群众左一句右一句地骂开,唐玉明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隐隐约约已经有了怒意,可他到底是老狐狸,很快就收敛了情绪,转头看向人群说道:“我们唐家是沪上四大世家,向来光明磊落,一心为百姓办事,此事我一定会给冉小姐,给绣苑一个交代,更不会拖累绣苑,还请诸位在事情弄明白之前,先不要枉加定论,以免误伤无辜。”
在场的记者拿着本子刷刷刷写着,听到这里,手中的笔纷纷一顿。聪明一点的人,都听出了唐玉明话中的威胁之意。
有的记者识趣得停下了笔,但还有的记者却头铁得很,不仅没有停笔,反而嘭嘭嘭对着唐玉明拍起了照。
唐玉明的眼中露出杀意,朝已经钻进人群里的唐家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从便冲过去,故意一撞,那相机就被撞到地面上,被人踩个稀碎。
记者哪里肯罢休,抓住仆从就要索赔,哪知仆从反手就对着记者给了一拳,一瞬间,场内乱成了一锅粥。
唐玉明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乱象,想趁着此时带唐绣羽便要离开,却被宋云矜再次拦住。
“不能走。”
“冉小姐何必咄咄逼人?”唐玉明朝身边的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从冲向宋云矜,准备将她丢进人群中,暗中打死。
不想他们才站到宋云矜面前,就有几道身影冲出来,将他们打翻在地,而她的眼前也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唐玉明定睛一看,竟是谢七爷!
谢悄并未看他一眼,只将宋云矜护于身后,看向宋汝臣道:“巡捕房如今的执行力,是越来越弱了,不仅包庇纵火的主谋,连场面都控制不住。”
宋汝臣的眸光蓦地一冷。
因着父亲宋国峰和唐家的关系,更因为唐家在上海的地位,宋汝臣碍于谢悄的面,虽然帮宋云矜拷问了徐庭,却以为只到徐庭为止。
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局势,竟然发生到眼下的地步,便只能在一侧观望,同时也做好把徐庭抓去后结案的准备。
可谁知道峰回路转,谢悄竟然也出面了。这么一来,不论他会不会出手抓唐绣羽,都会落下办事不力的名声。
谁知宋云矜却上前道:“七爷误会了,宋队长刚才是在拿手铐,并不是被唐四小姐威胁,巡捕房可是租界的执法机构,怎么会偏袒任何人。”
谢悄收回了眸中的狠厉,淡淡道:“原是错怪了宋队长。”
说完,他往旁边一让,道:“嫌犯就在那里,宋队长,请。”
宋汝臣拿起手铐,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在二者之间权衡片刻,咬了咬牙,将手铐戴在唐绣羽的手上。
唐绣羽原以为,自己装一下鹌鹑,就能躲过一劫,没料到还是被父亲交出来,顿时傻了眼,她忍不住喊道:“阿爹,我不去……我要回家……”
唐绣羽心里很清楚,不论自己是不是被诊断为疯子,只要被带走,这个纵火杀人的罪名都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