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质问。

愤怒中却又隐约包含着颤抖和哭腔。

就像是快要被宋狸子给逼哭了一样，暗红色的眼眸里浮现着隐约的水雾，像是流动的鲜血。

姜小妮本来还想反驳。

可很快她也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细心如姜小妮很快就感觉到了梁迟的愤怒、焦虑，委屈和无助......可这四个情绪，无论哪一个都站不住脚。

他为什么要生气，又为什么要焦虑？

他在担心什么，又为什么要感到无助......

姜小妮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难以置信的后退了两步，不知该如何开口。

“为什么没有人会喜欢我？你看，我不是刚收到了姜小妮的情书吗？”

宋狸子古怪的勾着唇角。

他软糯的嗓音压下来，听起来沙沙哑哑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听和任性：“所以呢，你也喜欢我？”

此话一出，梁迟的脸色顿时大变。

他猛地松开了宋狸子的手，后退了两步，眼瞳震颤又迷茫。

他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宋狸子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在此之前他从未这么失控过，在听到姜小妮对宋狸子告白的这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而愤怒之后就是痛心......

这就是他喜欢上了宋狸子的证明吗？

可这不是喜欢，又能是什么呢？

“所以，你已经忘了姚安了，是么？”宋狸子又软着声音问。

他的手搭在梁迟的肩膀上，温软着声音一字一顿，呼出来的热气落在他的耳边，危险又魅惑人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梁迟想要逃避，但宋狸子偏偏就要戳破这层表面虚伪的假象。

他逼着梁迟去面对这些。

看呐！

你过去不是最喜欢姚安了吗？

你为姚安做了那么多的事，伤害了那么多的人，甚至还为了他欺负了手无寸铁的我......而现在呢？你在做什么？你在背叛姚安吗？

你究竟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已经背叛了这段感情......

“不......”

梁迟的脸色苍白，他耷拉着睫羽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可这还不够。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宋狸子继续问。

他可都还记着呢，当初在医院里听到的那些话。

把他当成姚安的替身。

赌他两个月内是否会因为受不了校园欺凌而转学。

甚至还想着玩腻以后狠狠甩掉......

为什么，这些不都是你们当初说过的话吗？

怎么，现在开始后悔了？

宋狸子舔了舔下唇瓣，他心情愉悦。

“......既然我只是一个你用来和朋友们打赌的小乐趣，那么谁和我告白又关你什么事呢？”

梁迟怔了怔，他似乎没想到宋狸子会问这样的问题。

迟疑了片刻，梁迟垂下眼眸。

“那我也给你写情书，你.....”他闭了闭眼，沙哑的声音可怜又狼狈，“宋狸子，你能把我的情书也裱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