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葬礼已经结束一个月,对方仍然没有离去的想法,左右也不好赶客人,丝竹更是在某一天清晨撞见那个所谓的姑母从父亲的房间内出来。
“小姐,”丝竹远离了那个县城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如今夫人不在了,老爷毫无悲痛之色就算了,竟然另寻新欢。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在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还是最近才看对眼。
“小姐,老爷说有要事要找你,”落梅提着茶回来。
丝竹一闻就觉得不对,“咱们都回京了怎么还用这等茶叶,小姐在京中生活时都是最新鲜的毛尖,特意供应给府上的,咱们其他都清减,可是这茶从不曾差到哪儿去啊,”老爷好茶连带着一双儿女也十分爱喝。
“怎么了,落梅,”王清然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着装,落梅办事一向滴水不漏,很难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出差错。
“今年贵州那边新上的茶好像都被派遣到那位姑母的女儿那了,”
“哪门子的小姐在逞威风,这茶叶从前老爷喜欢的紧,小姐和少爷都只能分着一点点,她当毛尖是什么烂大街的货,想拿走就拿走?”丝竹将落梅的茶水递过来,语气中充满着不满,那位所谓的姑母和老爷在夫人丧期就纠缠不清,这女儿更是不知所谓。
“怪就怪在,那个小姐只是说了一句喝着香,老爷就全部赏过去了,”干干的笑了两声。
王清然拨弄头发的手停滞在空中再缓缓落下,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这倒是有意思,”弟弟如今在准备春闱,羽翼未丰,府内尚且还是父亲主事,如果事情真的如同丝竹所说,恐怕这家产早就被人觊觎,“如果阿云在就好了,她会告诉我应该怎么办的,”她叹气的说道。
在丧期王清然的衣裙难免有些素雅,她落座在厅中意外发现那位姑母也在。
里面还有个不知名的男子,长得五大三粗的两眼无神,脸大脖粗,仿佛凑近一闻都有臭味一般,“父亲叫我过来,是想要选拔这位小厮吗,”她端着那个茶杯闻了一下,不是毛尖,又无奈的放下,“这种小事,你让管家来处理就好,不用问过我,”母亲去世,偌大的府邸没有一个女主人,自然是她接手过来执掌中馈,才得以维持家中男丁的体面。
话说完,那个姑母和那名男子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王老爷咳嗽了两声,身为文官比较在乎自身的形象,人到中年仍然身姿不错,“清然啊,这是你姑母给你找的婚事,”说完抬眼让那个女人继续说。
这位姑母长得倒是和她母亲不同,也许是生活过的艰难,就算是努力保养也能从手和脸上看的出来,可这一颦一笑倒是难得的有些魅态,随手挽起脸边的头发,哪有那份庄重,俨然就是个勾栏做派。
王清然心中有了评判,坐在那儿笑脸盈盈的看着这位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