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予解释,反而问道:“知道哀家为何一直为难你吗?”
贤妃一脸茫然。
太后继续问道:“知道哀家为什么让你每日早起佛前忏悔,让你手抄经书,让你跪在佛前绣百寿图吗?你送来的汤,哀家都用来浇花了。你猜哀家为什么不喝?”
“你、你是故意的?”贤妃气得将手中的碗丢了出去。
她恨恨地瞪着太后,哭着吼道:“你早知道汤有问题,却假装不知道,为什么?”
太后轻声一笑:“哀家就是要让你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让你忍气吞声做小伏低,让你受尽折磨,又不得不笑着迎合,让你身心俱疲!”
此刻的太后对于贤妃来说,就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索命恶鬼。
“敢在哀家面前耍那些卑劣手段,哀家岂能让你死得太舒服?”
太后悠哉悠哉,把玩着自己涂着红色寇丹的指甲。
贤妃哭着为自己辩解:“臣妾,臣妾只是想让您多多依靠臣妾,臣妾实在没有办法,臣妾害怕被皇上遗忘……”
太后怒道:“你原本就只是个洒扫宫女。是哀家给了你机会,让你爬上龙床跃上枝头。哀家那么信任你护着你,到头来你却恩将仇报!”
“可惜,本以为你能沉得住气多陪哀家玩玩儿,没想到哀家高估你了。”
贤妃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她最后的靠山,早就看透了她。
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她必死无疑了。
她再也不用想方设法讨好太后,再也不用去争去抢了。她解脱了。
意识到这一点,贤妃反倒觉得轻松许多。
豆大的泪珠不停掉落,她咧着嘴,笑道:“太后,只能怪您这把年纪了还握着凤印!您以为没了臣妾还有谁会对您忠心?还有谁会孝敬您?不过是贵妃一手遮天罢了!”
太后不屑地摇了摇头:“还想挑拨离间呢?那就赐白绫吧,勒得说不出话来,就安静了。”
说罢,太后转身离去。
屋外,两个太监捧着白绫朝贤妃走来。
贤妃想躲,却无处藏匿。
许久,太监空着手走出门。
屋内,横梁上挂着白绫,贤妃吊在白绫上,早就没了气息。
太监禀报道:“太后,贤妃已经上路了。”
太后颔首:“处理干净,另外让人把这毓秀宫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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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苏七七又被皇帝抱着去上朝了。
“皇上,栗城鼠疫蔓延,山贼作乱。前日安定侯和刘大人被山贼袭击,命丧栗城。”
一文官出列禀报。
皇帝强迫自己丧着脸,佯装着急地问道:“那,其他人呢?赈灾款呢?”
“士兵们都没事儿,赈灾款也还在。安定侯和刘大人还筹到了额外的赈灾款,可他们……”
那文官说着,悲伤地低下了头。
其中的意思,非常明确。
“唉,朕的两位爱卿啊!哈……”
皇帝感叹了一声,差点儿笑出声来。他连忙抬手,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旁边的苏七七装都不装,笑得直打滚儿。
【呜呼,奸臣无了!】
【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贪官死有余辜!】
“……”
皇帝正心中把所有的悲伤事儿都想了一遍,硬是忍着没笑。
他长叹了口气:“诸位爱卿,栗城之事实在严重,眼下谁愿意前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