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转过头,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焦急,一瞧就是有话要说。
谢煊静静地的凝望着她,深沉的目光显得有些微妙。
怎么办。
好像不想放她离开。
他走过去轻轻拂过她额角的碎发,笑着问:“阿妧,下午歇的可好?”
宋妧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着这张熟悉的脸,她忍不住想要亲近。
但她又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那个与她夜间相会的行之哥哥。
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她展颜而笑,“我歇的很好。”
顿了片刻,她软声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这笑容甜美烂漫,温柔和煦,谢煊忍不住看了许久。
“陪我用完晚膳,如何?”他的嗓音下意识放轻,沾染着笑意,说不出的磁性迷人。
宋妧承蒙他照料,如此客气的询问,她没有纠结便点了头。
“好。”
谢煊去了矮榻的另一边落座,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小方桌。
他今早一路上牵着宋妧的手前往御书房,那会他心中便已经开始怀疑。
他觉得宋妧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谢行之是他的残魂,竟能与她有缘,那岂不是说明,他身为主魂定是早已和她有了渊源才是。
他回想起刚刚暗卫送来的调查信件。
这姑娘六岁以前的事调查的有些不尽然,只说是幼时体弱,为了休养从未出现在人前。
如果真是这般的话,他们三人之间种种异常的迹象又该怎么解释。
他的直觉一向很敏锐,从未出错,他希望这次亦然。
“阿妧,你幼时可有出过府?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有没有出过京城?”
宋妧对于六岁这个字眼很敏感,只是别说出京城了,出府这件事好像都没有。
她那会还傻着呢,能去哪?
她笑着摇头,“应该没有。”
谢煊听到这个回答总觉得不应该如此,但眼见这姑娘一脸懵懂,就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仔细回想十年前的那一幕幕。
没有月光的夜晚,京城外的民宅,漆黑的柴房,荒郊野外的山洞以及分别时背道而驰的背影。
他当时身上什么都没有,自然没有留下信物。
那个小姑娘五官很精致,唯有那双眼睛仿佛蒙着一层雾。
他本以为那姑娘是个痴傻的哑巴,直到她开口说了四个字。
“哥哥别走....”
那声音很轻很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就连身边的两个暗卫都没有听到,但他就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一个与他有缘之人,他不信找不到。
谢煊没有再问这些事,他既然怀疑是宋妧,那便查就是了。
“阿妧,如果有一天你记起了幼时的一些事,定要前来告诉我。”
宋妧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执着。
她想了想,姐姐叮嘱过自己六岁以前痴傻的事不能随便说出去。
她能懂得这番苦心,毕竟在古代女子本就艰难。
如果再被痴傻身有顽疾这样的名声拖累,她这辈子也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