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清冷的目光扫了眼身侧的宫墙,仔细听了一会,根本听不见关于宋妧的任何声音。
他蹙眉,正准备找个理由进课堂视察一番,掌管内廷禁卫军的凌风上前回禀:
“陛下,季恒送来消息,楚王已经往皇宫里来了。”
谢煊听到院内已经安静了下来,就知道应是开课了,他收回视线,垂眸思索了须臾,他把红菱唤了过来。
“仔细照料着,不能让她受伤。”
他方才心里有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平静,没有任何头绪,他只能再仔细交代一番。
红菱恭敬行礼,“是,属下明白。”
谢煊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后,立刻回了御书房。
他刚落座,奏折还没打开,门外就传来通禀:“陛下,楚王求见。”
“宣。”
楚王谢复垂着眼帘,面色从容,进殿后按规矩行礼,“臣参见陛下。”
谢煊幽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随口问着,语气淡淡:“楚王进宫是为何事?”
没有免礼的口谕,谢复只能跪着回话:“臣有罪,此次进宫特意前来告罪,望陛下责罚。”
“何罪?”谢煊装作不知,配合着问了问。
谢复心中说不出悔还是不悔,有些事一切真就是那么的巧。
他昨日下了朝,被姨母冯氏歪缠的不行,到底是去了秦家一趟。
冯氏一介后宅妇人,即便做了几十年的侯夫人,但眼界着实有限,他一现身,便抓着他一通哭求。
目的只有两个:杀了秦洪,让秦江拿回世子之位。
他心中恼怒,当即拒绝厉斥:“姨母不想活也别拖着我死!陛下的圣旨送来时,你怎的不去抗旨?现如今还想来害我不成!”
冯氏哭哭啼啼,不依不饶:“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小时候身体弱,我还照料过你,你如果坐视不理,江儿他这辈子就毁了。”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宋家再落魄,怎能容许秦家这样的羞辱,他私下勾搭犯错便罢了,竟闹到了御前去,他以为他是谁?蠢货!”
“姨母,别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再管他的事,他回府后自甘堕落,烂泥扶不上墙,谁人都帮不了他。”
冯氏大惊失色,闹够了又开始喃喃自语:“寿康公主府今日设宴,江儿曾经救过公主府的九姑娘,我去瞧瞧,说不定....”
谢复心里冷笑,寿康那老公主心高气傲,半点亏都不肯吃,他这姨母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懒得理会身后胡言乱语的妇人,怀着满腔怒气走出后院,谁知经过后花园时,正好看到秦江在湖边的亭子里寻欢作乐。
他目露厌恶,转身就出了秦府。
他当时心情不佳,就想出去转转,谁知竟那么巧,让他瞧见了不该见到的一幕。
陛下竟和一个女子亲昵的出现在盘水大街,如不是亲眼所见,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不敢妄为,心中急切,只能偷偷去了最近的一间商铺,他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距离有些远,他也不敢明晃晃的看,那姑娘带着偏厚重的帷帽,且被陛下牢牢圈在怀里,实在是看不清那张脸。
但巧合的是,那姑娘挣扎着抢糕点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腰间挂着的玉佩坠饰。
他心里一动。
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