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僵在原地,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顾浩三步并作两步,速度极快的冲了过来,往那一站,把路挡的严严实实。
宋姀见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她蹙眉,担忧不已,连忙问:“阿浩,你的气色不太好,出了何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顾浩示意后,三人离了宫门口,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他岂止是气色不太好,他简直是去了半条命。
短短五日,他吃不下睡不着,本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现如今硬生生被磋磨的颇有几分萎靡不振的沧桑感。
一眨眼,人直接老了好几岁,眼下说他二十好几,也毫不夸张。
此时,他熬的血红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宋妧,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这个软乎乎的小表姐竟有这般大的造化,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金凤凰....
就她这样绵软可爱,谁见了都想薅两把,能有那个威风执掌六宫?能有那个手段压制命妇?
并且,他跟着沾了光,年仅十四岁,竟和陛下搭上话了,通天的青云梯就摆在他眼前,然而他错失良机,当时只知道哭着闹着要找表姐,硬朗的形象大打折扣。
他那会吓得要死,还真以为宋阿妧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知道哭喊嘶吼,丢尽了脸面。
这么多的惊天大事凑一块,就算是他这样的硬汉也扛不住。
他怎能不操心?怎能不生气?
宋妧被他盯得受不住,她紧张的抬头,白净的小脸怯生生的,灵动的大眼睛里哀求不止。
‘别说话,别告诉我姐姐,阿浩,求求你啦....’
他们俩人的关系最亲近不是说说而已,这句无声之言,顾浩还真就看懂了。
他想到陛下的口谕,还有自己哭闹时差点就被御剑砍死的惊魂一幕,到底是只能闭嘴。
他淡定的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阿姀表姐,我没事,近日睡得不好,所以看起来憔悴了些,养养就好了。”
宋姀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了好一会,她又去看宋妧,观察了几息,她突然笑了笑。
“既如此,阿浩快些回府吧,二舅母见到你这番模样,定是放心不下,你要好好解释,别让她担心。”
顾浩直勾勾的凝着宋妧,眼里有话。
‘明日下课,我就在梧桐树下等你,你必须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如果不来,那就是丧了良心了,听到没有!’
这么复杂,说实话,宋妧压根没看懂,但她知道,阿浩不放心,有话要问她,她只需要赴约就行。
她眨眨眼,表示明白。
顾浩心气终于顺了两分,简单聊了两句,告辞后就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宋妧狠狠松了口气,一转身,正对上姐姐有些异样的神色,她心里一凛,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姐姐,咱们去不去秀水大街给阿娘买点心?”
如此紧张讨好的模样,一瞧就是藏了事,宋姀叹了口气,到底不想逼问,她主动握住妹妹的手,两人一起登上了马车。
“今日不买点心,先去祥云阁,铺子里新到了些狐皮,姐姐带你去挑一些,快要入冬了,要早些给你备好披风和衣裙。 ”
马车缓缓启程,宋妧刚坐好,就听到姐姐说出这样的安排,她直觉不对劲。
祥云阁这间绸缎庄原来是阿娘的嫁妆,后来变成了姐姐的及笄礼。
三年来,姐姐费了许多心思,这间铺子越做越大,分店甚至开去了别的州府。
在京城,祥云阁也有几分名声,主家的身份在高门大户里不是秘密。
宋妧想到阿煊哥哥说过的话,有人相助,揪出了秦江的外室,所以对姐姐不利的流言才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