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浑水,徐震不想蹚,陛下的心思,他也猜不透。
这句问话,必然有深意,但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自然能够泰然处之,回答的直截了当:
“臣猜测此人正是楚王。”
谢行之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幽幽长叹一声:“巧了,徐侯爷和朕想的竟然一模一样。”
徐震头垂的愈发低。
陛下阴晴不定,此刻还能给他个笑脸,说不定下一句话就是杀人于无形的陷阱。
果然,紧接着各种问题相继而来。
“徐爱卿,楚王近日可有联络你?”
“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瞧他那畏畏缩缩磨磨唧唧的蠢样,也不像是要造反篡位,但他就是喜欢时不时的冒出来惹人厌。”
“你说他有野心,确实有一些,你说他犯上作乱心怀不轨,倒也没多少。”
“朕就感觉谢复那人心事重重,仿佛被什么事夹缠不清,回回都在犹豫不决,也不知他在纠结什么。”
徐震虽远在西南,但他身处高位,对于京城的形势和官员的变动,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他对谢复此人感观平平,陛下未登基前,楚王是废帝面前的红人,在京城左右逢源,官场上也混的如鱼得水,是个心思活泛的人。
他所调查的那些事,其实算不得秘密,根本瞒不过陛下,但是既然问到了他头上,那他就得回答的明明白白,以示忠心。
“陛下,楚王前几年往西南送过不少的物件,其中不乏贵重的金银和各种稀缺的玩意,臣将东西退还后,便派人仔细的查过他。”
“楚王之所以被废帝宠信,好似是因为废妃郑氏很喜爱他,据说郑氏的亲儿子谢信对此极为不满,与楚王的关系一度势如水火,在外人面前闹出过不少的笑话。”
“奇怪的是,按说一个旁支亲王与自己的亲儿子不睦,郑氏应该不悦才是,但她依旧不偏不倚,对楚王的态度一如往昔。”
“楚王为人谨慎,他无论和谁相处都会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因此如果不是仔细的查探过,根本无人知晓楚王和郑氏有过渊源。”
这些事对于谢行之和谢煊来说确实算不得秘密,早在谢复前来投诚之前,京城的这些古怪之处就已经被他们查了出来。
他嗤笑一声,眸光微动,语气耐人寻味:
“徐爱卿,你瞧瞧,这些人吃饱了撑得就喜欢耍心眼,咱们这样实实在在的武将就是容易吃亏,朕这样心思干净的人想了好几年才把这事琢磨点门道出来。”
“你来猜猜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徐震是个磊落的实诚人,他直言:“陛下,臣不爱琢磨事,对于这些宫闱秘事实在是不敢揣测。”
谢行之性子喜怒无常,发现徐震是真的刚正,突然就没了兴致商讨这些破事,射箭射的有些累不说,他的心肝肉也不在身旁。
烦闷来的又快又准,他神色沉郁,多一个字都懒得说,直接安排:
“朕只给他最后一晚的时间,明日午时前,谢复如果没有进宫请罪,你亲自带人抄了他的王府。”
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