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谢煊回了御书房。
他站在御案前,此刻头脑松懈下来后,竟罕见的察觉出身体有些许疲乏。
他始终认为人的灵魂和躯体毫无关联,强大的头脑可以持续亢奋,但血肉之躯却是死物,灵魂又无法挣脱身体,因此形成死局。
那疯狗自诩身强力壮,龙精虎猛,现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若是真的强悍,即便忙活了一宿,那他也不应该觉得累。
所以,都是疯狗虚张声势,自吹自擂罢了。
没那个花样,只知道莽撞行事,再如何彻夜不休,想必小姑娘也是索然无味。
总而言之,那疯子不如他。
谢煊想了一通,嘲笑够了,终于收敛了思绪,坐下后,身子后倚,闭目缓了片刻,突然出声:
“姑娘上课了吗?”
李大福行礼后,小声回禀:“回陛下,课时已经开始两刻钟了。”
“她脸色如何?可有不妥?”昨晚闹的太过荒唐,谢煊此时回想起今晨醒来时的模样,那种直冲灵魂的愉悦,太难忘了。
如若不是怜惜她,他恨不得将人困在床帏间,放纵到死。
越想越是怀念那个感觉,他心里难耐,下腹起火,很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空旷寂寥的大殿,一点点声响都瞒不住,李大福总觉得陛下的喘息沉重了不少,他心生忐忑,回答的愈发谨慎:
“回陛下,红菱传回消息说,姑娘见到那几个交好的同窗很开心,上课之后也一切安好,并无不妥。”
谢煊自控能力极佳,区区欲念,本是不在话下,但他今日就是平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晨起醒来时的那个感觉。
小姑娘还得养养,怎么也得等到晚上才能放纵。
他心生些许烦躁,冷声吩咐:“宣凌云进来。”说完,又坐直身体去查阅谢行之留下的信件。
凌云进殿后,沉默的行礼,等陛下放下手里的信,这才敢闹出动静。
他低声回禀:“臣参见陛下。”
“如何了?他还在犹豫不成?”谢煊也没了耐心,如果不是他拦着谢行之,暗牢里地牢里死的人还得再多出一倍都不止。
眼下的局面终归是极为安稳,为长远计,不宜大行杀戮。
“陛下,一个时辰前楚王离开府邸,马车停在睿王府门外许久之后,方才启程前往皇宫,此时怕是已经到了宫门外。”
谢煊听过后,心中约莫有了数。
唐萍十日前就想进宫来面圣,但是那会出了圆房囚禁那码子事,随后宫宴结束,朝堂上又接连忙碌好几日,所以这些事一直拖到现在。
一个女人仿若被架在火上烤,又迟迟进不了宫,压在喉间的话更是无处吐露,想必是日夜难安。
“睿王妃是哪一日给谢复送的信来着?”
凌云回禀:“是前日,唯独送了这一次。”
前日?
谢煊记得当时他正抱着阿妧亲昵的时候,听到李大福附耳禀告,只道是唐萍要给楚王府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