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朝着不远处定晴一看,瞬间脸色忽红忽白,眉宇间透露着一丝苦恼,还没等他开口提出告辞,一道人影就冲了过来。
“阿妧,上午在宫里我一直没有等到你,就自己先来了侯府,我已经陪了阿姀姐姐很久,听到你回府的消息,我立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周茯苓嗓门大,语速又急又快,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然而她那双灵巧的大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宋澈,挪都挪不动,直把人家看的面红耳赤,这才捂着嘴偷笑。
“阿澈哥哥,阿姀姐姐那里还有事找你呢,咱们一块过去吧。”
说完,又敷衍着问了问宋妧:“咱们一起走吧阿妧。”
宋妧眸光流转,近距离八卦,看够了之后,觉得好好笑。
活泼少女,随心所欲,主动撩拨。
玉面郎君,意乱心慌,羞红了脸。
周茯苓很好,堂兄也很好,但能不能成就好事,还要看缘分。
“好,我们一起吧。”她笑着答应。
宋澈顿了顿,似有为难,等看到堂妹主动走在中间位置,方才松了口气。
缓步前行时,听着那周家姑娘叽叽喳喳的动静,却不知为何心底隐有几分异样。
她才刚及笄,年仅十五岁,而自己都已经二十有四,年岁差的太多且他身子也不好,有些配不上她。
终归是,不合适。
宋澈一路胡思乱想,等到了后院拱门处,耳边听到宋姀的声音,他才收敛起思绪回了神。
“堂兄,前院的事暂时就这些,明日要麻烦你了。”宋姀说完后,柔柔一笑。
宋澈方才走神,对大堂妹的话听得模模糊糊,好在他身后还有随行的下人,若是误了事,他难辞其咎。
身为兄长,如此不尽心,他实在羞愧。
“阿姀放心,莫要说这些,你是宋家嫡出长女,也是我的亲妹妹,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几人闲聊几句,他瞧了眼天色,男丁不好随意进出女子的后院,他主动开口:“外面寒风凛冽,你们几个姑娘快些回屋里,我便先回去了。”
宋姀身为主人家,应当照顾好前来做客的闺秀,她牵过周茯苓的手,笑着应声:“天太冷,堂兄也要注意身体。”
道别后,几人错身离开。
宋澈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身一看,眉头微蹙,轻言责备:“阿妧为何去而复返,着凉了该怎么办?”
宋妧穿着谢煊准备的狐裘披风,极昂贵的紫貂皮缝在里头,外面是浅粉色的织锦缎,又保暖又轻盈,根本不会冷。
她回来自然是有话要说,时间紧凑,只能直言不讳:
“堂兄,陛下教过我,人生在世,应该要有所求,如果所求之时遇到无法抉择的事,那就要想一想,假如放弃了,以后可会后悔,如果不悔那便罢了,如果悔,却没有重来的机会。”
宋澈望着那道粉色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一直都知道阿妧是个有些古怪的姑娘,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很特别很异类。
只不过,由陛下教导后,她变得愈发通透灵秀。
这是好事。
他满目欣慰,转过身缓缓踱步前行,对于阿妧方才的那番话,心中有了些许感悟。
他好似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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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宋姀的听雪院很是热闹,前来添妆的闺秀并不多。
她已经过了适宜的婚配年龄,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子都早已做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