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杏林:“你陪我一起穿布拉吉。布拉吉就是咱们的工作服。没有布拉吉的卫生所,我不去!”他故意说了个正常人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陈为民:“……”
秦铮握着方向盘,差点儿笑喷了。
秦安安看着许杏林,心里百感交集,忽然想到后世的一本书,名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也许,天才和疯子之间的距离,真得仅仅一线之差。
也许只有装疯卖傻,才能让他的内心好过一点吧。
回到家以后,许杏林又上了山。
在亡妻坟前枯坐许久。
“阿梅,我今天又拿手术刀了。”
“我救了那个孩子。”
“我怕他去找你告状,害你在地下睡不安宁啊!阿梅……”
第二天,天刚刚亮,知青点儿外就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许杏林骂骂咧咧打开门,就看到陈为民穿一条绿色的布拉吉,站在他门外。
“许医生,该上班了。”
许杏林怔住。
陈为民从背包里掏出一条崭新的大红色布拉吉,递给他:“你身上的旧了,该换了。”
许杏林看着眼前这个一腔热忱的农村赤脚医,一时竟分不清他说的是布拉吉,还是人生?!
“我不要这条。”许杏林开口道。
陈为民一噎,以为他要反悔,刚要据理力争。
许杏林指着他身上的绿色布拉吉道:“我喜欢绿色。”
陈为民:“……”
从此,槐花村的卫生所里,多了两道靓丽又欢乐的身影。
绿色的布拉吉每天躺在躺椅上,翘着脚、喝着茶,指挥着红色布拉吉忙得团团转,除了给村民们看病,还要背他手写的笔记,忙得脚不沾地。
“快乐”主要是属于许杏林的。
李土柱恢复得很快,在县医院住了半个月,就出院了。
此时冰雪完全消融,杨柳发芽,村边的小路上开出了白色、粉色的小野花。
秦砺召集他的小弟们“开会”,教导他们跟李土柱玩儿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而且,绝对不许笑话李土柱笨,因为他脑袋做过手术。
鼻涕泡吸溜吸溜鼻子:“老大,你怎么知道脑袋做了手术,就一定会笨?”
秦砺45°望天,满脸忧伤。
当李土柱还能成功算出“14+7=21”时,他更忧伤了。
为了庆祝土柱康复,李村生在家里摆了两桌酒,宴请许杏林、陈为民、秦铮和帮忙寻找土柱的村民们。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除了村子里的大人们,还专门邀请了秦安安和席荣峻两个小朋友。
秦安安被安排在主桌首位,坐在秦铮旁边乐呵呵地啃鸡腿。
酒过三巡,李村生招手喊李土柱过来。
“土柱啊,给你许爷爷跪下。”
李土柱不明所以,但爸爸让跪,他就“噗通”一声干干脆脆地跪在了许杏林面前。
他知道,许爷爷是他的救命恩人。
李村生满身酒气,脸色通红地拉着许杏林的手:“许医生,我知道您没有后代。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让这小子给您当孙子,以后给您养老送终!”
许杏林一点儿都不见外,当场认下李土柱。
冥冥之中,他和槐花村的缘分,又加深几分。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严大壮加害李土柱的事上。
“村长,严大壮招供了吗?他到底为啥害咱家土柱啊?!”有人借着酒劲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