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李相夷的剑法是否如同想象中一般,步入了一个新的境界,后面的路程,两个人有意识的都走的慢了一些。
人间不宁,妖魔鬼怪比之前放肆了许多。
最开始只是听说一些偏僻些的城镇有一些山精野魅,惑人心神,吃人心肝,后来一些大些的城镇也开始见到。
手里的剑刷刷横扫几下,看不见的剑气铺成一片剑网,带着致命的的杀伤力,朝着面前那群没有神智的妖怪而去。
落到地上的时候,几乎碎成了一摊肉酱。
但是李相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因为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波了。
这里的城池,几乎是边境线,原本对面是另一个国家,离国。
现在只是一座空城。
这条路,他与苏念一行了几乎快一年的时间,才到终点。
越往这偏僻的地处,便越是荒凉,甚至某些地方还能看见被黄沙没来得及掩埋的枯骨。
“哪里呀,是从前饿死的人,先是老人,后是小孩,最后才是大人,没有饭吃了,就去扒树皮,树皮也吃光了,人人饿的面黄肌瘦,肚子却很大,因为里面装的是土···”
“后来人就没了,也没法埋,哪有人有力气掘土?”
“幸好我们坚持到最后一刻,公主将华夏国的粮食送来了,不然也许,我们也是枯骨一堆···”
不久前的那个人,他佝偻着背,看着远方昏沉的天空,偶尔还传来几声鸦叫,声音有些飘忽的说。
纵使没见到那副惨烈的场景,但是只瞧这一层叠一层的枯骨,便能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幅场景。
信仰?!
苏念一与李相夷并肩站在一起,脑海中突兀的闪过这两个字。
华夏有神,依据信仰香火成道。
感受到身体内那些与众不同的力量,苏念一想,也许她明白了李相夷那突飞猛进的力量从何何来了,因为她有此体会。
也许是那日日夜夜叩拜,灯火不息的长生祠,念力积攒成多,由水滴汇成汪洋,所以引起了质变。
祈年殿中,龟甲被一遍遍抛起,国师跪在蒲团前,睁着一双眼睛,眨都不敢眨。
“我熙国一直以来敬爱神明,瓜果牲畜年年供奉,何至于落得今时下场?”
“还请祖师,告知我们何错之有呀?”
一遍又一遍,龟甲在半空跃起再落。
然后直到一口鲜血喷出,喷到那张等人高的画像上,国师还是未能等到来自青城派,早已飞升成仙的祖师,只言片语的回应。
阖了一下双眼复又睁开,他将唇角殷红的血迹随意一擦,站起身来,瞧着那烧灼的三柱香,衣袖一挥,香炉便咕噜噜滚落在地。
香断了。
他弯腰捡起龟甲,用衣袖拂了拂表面的浮灰,又整理了整理衣摆,这才转身往皇宫走去。
然后等苏念一和李相夷终于回来的时候,便接到了圣旨。
一份传位苏念一登基为皇的圣旨。
天灾的第九年,是熙国的百姓难得欢天喜地高兴的一年。
因为这一年,他们最尊贵的公主,将要登上帝位。
即便是个女子又如何,这将是他们熙国第一位女皇帝,没有人觉得不满,就连记载的史官,也是一脸的动容。
女子登基,史无前例,现在年景不好,苏念一觉得不需要大办,所以一切从简,她只需要头戴冠冕,身穿华服,行过祭天的仪式就可以。
但是今天不只有这一件喜事,在与熙元皇以及百官商量完之后,今日也是苏念一和李相夷两个人的成婚之时。
双喜临门。
祭天的仪式,这可不是和上次熙元皇那般,差点把自己献祭了,而是人间皇位更迭都需要的拜天官,以示受命于天的意思。
去凌风台的路不算近,大概有十几里,但是路的两旁,挤挤囔囔站满了人。
和其他的皇帝不一样的是,苏念一没有坐在轿子里,她直接和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干脆利落的裙装,同一身大红羽袖飘飘的李相夷,两人并前而行。
“公主和驸马真俊呀,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