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说这凌大妹子啥意思啊!说让我携夫人出席。秀芹都跟我说了,这人家为救我婆姨差点把自己撂进去了,现在人家要走了,我还孬种得不去,我老李可不做忘恩负义的人!” 李云龙本来准备自己和秀芹去,再带着孙大鹏和癞子去,只要悄悄回来就一切没事。结果不知道谁嘴碎走漏了风声,弄成现在赵刚给他上政治课的尴尬局面。 赵刚真替这个二愣子着急, ‘要不是警卫连小王告诉他,他还蒙在鼓里,说不定现在李云龙带着他媳妇已经到那了! 这次虽说是凌楚渃请客,但明显就是358团驻地。况且不是他多心,这个时候国共虽然合作,但矛盾重重,就怕去的不是饯行宴而是鸿门宴。’ 赵刚苦口婆心地说“老李,就当我求你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楚云飞不是个善茬,你要是去了就别想全身而退!” “关他楚云飞啥事?是人家凌大妹子请我和我婆娘,要是他楚云飞请我还得考虑考虑呢!” 赵刚真是恨铁不成钢,大着嗓门,就差手戳着李云龙脑门教训了。 “要是楚云飞,我的担心还就少了。楚云飞至少是个君子,碰上小人他能占什么便宜。” 说到小人,李云龙可不干了,“你说谁小人呢?” 赵刚还没说够呢,怎容他老李插嘴。 “要是凌参谋,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呢!你过去是个光棍,自己死就算了,现在拖家带口,别连累人家秀芹姑娘!” “赵……” “赵什么赵,我还没说完呢!你以为我前段时间干嘛去了!自从秀芹姑娘上次回来把经过说了后,我就去调查,” 把资料递给李云龙,李云龙愣愣地接住。 李云龙看着这资料一个头两个大, “老赵,你知道,这有些字,我还不太认识……” 赵刚哭笑不得,自己真是被李云龙给气晕了,这老李大字不识几个,自己把文件给他看,真是找不自在! 等赵刚念完后李云龙呆住了, ‘乖乖啊!这可不就是皇帝的女儿。’ “这还都是表面,那些不想让人知道的查无可查!凭她在日本人那里游刃有余,凭阎长官对她笑脸相待,还有你可从没在她那讨着好!” 李云龙不屑地从鼻子哼了声,‘老赵说得好像都对,……但,老赵你今天怎么和炮筒子一样逮谁轰谁!我李云龙不要面子啊!’ “得了!我不和你闲扯淡了,秀芹还在村口等着我呢?天王老子来了我老李都不怕,但老子就怕失节!” ‘我再不去,就凌妹子在报馆把我当场撂翻的泼辣劲,我李云龙的名声就臭了!’ 老李这还是对凌楚渃上次在大庄报馆里的武力值心有余悸, ‘就耍了那么一次无赖嘛!还不是救我婆娘心急,赖着不走,多大的事嘛!’ 结果被凌楚渃一个过肩摔摔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敲晕,等醒来时还被绑在自己屋里的炕上!结果给秀芹看见了,这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扯淡!别搁老子这装贞洁烈妇。”赵刚那火又蹭蹭的往上窜。 李云龙本想被赵刚说一两句了事,谁让人家是知识分子,咱是大老粗呢!让着点也没事,结果这有完没完啊! 李云龙当场就不耐烦了,赔笑的脸立马绷不住了! “你奶奶的,老子平常依着你顺着你,你就真把老子当龟儿子了!甭管你赵刚乐不乐意,老子是去定了!” 撂完狠话,李云龙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独留赵刚在生闷气! 我说李云龙啊!咱能别欺负人家赵政委吗?谁给你的自信说平常迁就人家老赵的,你不压人家一头会死啊! 今天也算个重要的日子,楚云飞领着一水的年轻俊俏的校级以上军官在指挥部大门口迎接,凌楚渃觉得这一幕怎么就有点似曾相识呢? ‘怡红院的姑娘们吗?呸……要说也应该是小倌,那楚云飞岂不是……’ 这一想,凌楚渃就频频朝楚云飞看去。 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蜂腰猿背鹤势螂形,模特身材也不为过,修身剪裁勾勒出的身形已经够吸引人了!更别说那一身翻领美式军装,绿色的领带紧紧地系着领口,这清心寡欲的气质,简直在上演制服诱惑啊! 这美好的画面被凌楚渃不经意间扫到的左胸佩戴着五颜六色的略表以及那少将肩章打破。 ‘比我整整大了一级,………………好心塞。’ 等他们没站定多久,李云龙就被凌楚渃派去的人迎了过来! 黄呢军大衣、油亮的高筒军靴,手牵着白色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个靓丽的俏佳人,多和谐的气氛啊! ‘那个,马头上的大红花是什么鬼?’这是在场所有军官的心声。 再仔细看,秀芹一身红色夹袄,发髻里插了朵红花,后面两步之遥跟着威风凛凛拉着高头大马的汉子。 准备迎接他们的楚云飞笑容有点僵硬,机械的扭过头对凌楚渃说 “你确定,要他?” 僵硬的不止楚云飞一个,他身后的一群正宗黄埔血统的小鲜肉也大受打击,他们得回去洗洗眼睛了,不然将来审美都有问题! 凌楚渃也努力保持着一个不尴不尬的笑脸,转过头来咬着牙龈在对楚云飞说话 “他,打扮得挺像女婿回门的!” 在凌楚渃身后的蒋美美、姚美玲就没有这两位克制了,破空而出的笑声,也让呆若木鸡的尴尬气氛有所回暖! 凌楚渃和楚云飞亲切地迎了上去,凌楚渃首先走到秀芹那,扶着这个新婚少妇下马,把刚开始的正面交锋留给楚云飞。 李云龙看着秀芹有凌楚渃照顾也就开始和楚云飞拉拉家常! “楚兄可想死我老李了!我天天在盼呀!就想着能和楚兄再叙叙旧,咱兄弟俩今天定要喝他个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楚云飞也拍着李云龙的手,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云龙兄这么想念楚某,那今天定不让兄弟你失望!” 凌楚渃拉着秀芹的手往里走着,在凌楚渃眼了十八岁的秀芹俨然就是个小姑娘。这大大的眼镜水灵灵的,让她不禁看了眼走在前面正豪爽大笑的李云龙,暗暗吐槽道 ‘你个李云龙,老牛吃嫩草的畜牲,多好的姑娘都让你给拱了!你三十多岁,人家才十八!’ 想到田雨这样,秀芹也是这样,就露出一个长辈般慈祥的笑容 “小嫂子,上次,没吓着你吧!” 秀芹被这声小嫂子叫得怪不好意思的,脸颊染上一丝晕红 “没有没有,还要感谢凌参谋您,要不是您,恐怕……” 凌楚渃忙轻声安慰,在凌楚渃眼里人家毕竟还是个孩子。 这过程肯定是宾主尽欢,这得归功于楚云飞找来的那个北京大厨,做得一手好菜。 这一桌子既有凌楚渃这边作陪的魏和尚、张大彪,又有楚云飞的参谋方立功、林志强,以两两围攻之势展开。 打情感牌的有凌楚渃这边,打智谋牌的有楚云飞那边,就不信把李云龙拿不下! 这一来二去得,李云龙滑得就像个泥鳅一样,本着不接茬不肯定不否定的原则,硬使得在楚云飞亲自教导之下的张大彪和魏和尚,到底还是黔驴技穷,没法说服李云龙! “团长,你要是过来,咱们热热闹闹得多好!一起打日本鬼子,一起喝酒,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叫兄弟们一起来!在哪待不是待啊,都是打日本,何必像以前一样,没枪没炮,现在这样痛痛快快地打不好吗?”张大彪在经过凌楚渃的熏陶后坚定不移地跟着钧座路线走,但老首长他还是放不下,能把老首长拉过来何乐而不为呢? “大彪!我老李啊,从小苦惯了,不是抢来的东西不香!” 凌楚渃全程看着李云龙舌战群儒,她和楚云飞只是适当时候出声客套一下,等到李云龙吃饱喝足口干舌燥之时,就是他们一举拿下李云龙的时机。 就在众人好说歹说,李云龙就是不听之时。 凌楚渃把酒盅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大姐大气势全开。 全场肃静地看着凌楚渃,这和旁边始终翘着双唇,淡笑不语的楚云飞形成鲜明对比。 她可没有楚云飞那么温吞文雅,毕竟已经和李云龙那么熟了。 ‘嘚嘞!坏人都叫她做了!’ “李云龙你给我说到底为什么啊?” 秀芹夹在两人中间左右打圆场,李云龙不禁哑然, ‘这妹子说话也太直了吧!’ “我没文化,和老蒋那些文绉绉的,八字不合。” “就这!”凌楚渃哭笑不得,还以为李云龙会给他说信仰什么的,结果就这么简单。 ‘李云龙啊李云龙,难怪你在文*革中……’ “将来这是谁的天下,我还不好定论。但我明确地告诉你,哪个政党都有野心家和阴谋家,如果国民党执政我还能以我们掌握的人脉肃清党内的垃圾。如果将来共*产*党执政,像你这样,说难听点,你这么老的资历现在才熬到团长,是你闯祸能力太大还是……” 一切尽在不言中,当李云龙沉默了一下后要争辩点什么的时候,凌楚渃又打出她的一闷棍。 “因为你没背景,你老首长不赏识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农民出身,共*产*党是代表工农打天下的,所以你就非要拥护。要想这个国家好,这个国家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就不会分什么阶级,没有哪一阶级要靠剥削另一阶级才真正走上富裕的,共*产*党毕竟是新党派,在中国更是不完善,他们宣扬的翻身农奴把歌唱,给了一个阶级太大的特权总会被有心人利用,出事是迟早的!” “这……,我觉得共*产*党很好啊!”李云龙一脸的不可置信,又有些朦朦胧胧的想法在脑海中围绕,学术上的他不懂,但大道理他懂。 “俺也这么觉得!”秀芹觉得共*产*党就是从他们劳苦大众中出来的,她在村里接触的就是八路军,他们都挺好的啊!他们赵家裕妇救会就经常帮战士们做鞋。 “共*产*党很好,但看在谁手了,谁能正确带领这个党派带领这个国家。” 凌楚渃看着李云龙,侃侃而谈,楚云飞欣赏着这个女子,不禁有些想笑,凌楚渃的嘴炮功夫没得说! 李云龙觉得越说他越动摇了,是不是他思想觉悟不够高啊! “李云龙你忠于这个党还是这个国家?”凌楚渃说完,李云龙迟疑了! “换句话说,你是爱你的党呢?还是爱你的国家?党不代表百姓,国家才是千千万万百姓的根基。” 不是凌楚渃逼他,这次的鸿门宴必须把李云龙拉过来,有志之士不是在将来的那场文化浩劫里用来牺牲的,是用在该用的地方,撑起中国的未来的。 李云龙又一次的陷入沉默,刚开始他还能反驳,但是凌楚渃接着的话,他找不出一点错来! “李云龙,金戈铁马百战沙场的时代终会结束,之后就是野心家在玩政治权谋的时候,那你该怎么办?权谋你可以吗?到时候不需要你去打仗,全面肃清的时候就是你淘汰出局的时候!对于那些大人物,你知道他们的想法吗? 在国民党里,至少我可以让你一直发挥作用,我和云飞还有他的恩师、我的父辈们,他们都会支持我们,我们在新一代中慢慢改变他们的思想,等老一代的人替换下来后,也就是我们的天下,只要我们不放弃,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的理想国度就指日可待。” 每一历史时期都有不同的探索,每一个误区都让人捶胸顿足。而她来自于那个美好的时代美好的国家,如若历史大方向不能改变,至少过程会美好一些。 “你相信我的能力吗?”凌楚渃的声音充满魅惑,她刚才的劝说足够让一个有志之士热血沸腾。 “相信”不光李云龙回答了她,楚云飞也喃喃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