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为了行动方便装作留洋回国的夫妻,首先在上海开展工作,明面上经营着商行,实际一边忙于组织对日情报战,一边竭力建立军统苏浙行动委员会即忠义救国军。 两人各有分工,很快就打入了上海那些名人交际圈。对外凌楚渃是李太太与那些贵妇们听听苏州评弹打打麻雀结识了不少牌友,而这些牌友都是汪伪政府的官太太。 楚云飞对外是李先生把之前经营香料产业的洋行转而主营钟表、茶叶、家私、布匹等高端产品的进出口业务和金融、船运服务,不到半年就把怡然洋行发展成与当时最有名的怡和洋行、太古洋行、谦信洋行、礼和洋行比肩的大洋行。 他们洋行的布匹与西洋玩意儿受到当时上海名媛贵妇的追捧,这些楚云飞功不可没。 楚云飞一面要经营洋行,一面要利用经营起来深入各方面的人脉发展淞沪战场的情报站。 又忙碌了一天回来,楚云飞洗了澡换上睡衣出来,凌楚渃穿着睡袍坐在床上看书,因为是假扮夫妻的关系两人得睡在一张床上。 两人现在的家是十里洋场最豪华地段的一栋三层洋楼,让好多官太太都很是羡慕。 楚云飞用毛巾擦着头上发丝上的水珠,看着台灯下恬静的那人,忙碌的心也慢慢地静下来。 两人虽是同一张床即不共枕也不共被,久而久之也不尴尬了。 楚云飞揭开被子上了床,对凌楚渃温柔地说:“芷晴,今天和那些太太玩得开心吗?”声音还是一贯的儒雅。 楚云飞现在虽然暂时经商,非但没被铜臭味沾染反而把原来军装掩盖了的儒雅气质释放了出来。现在的楚云飞举手投足都是一幅画,他的儒商气质为凌楚渃惹来不少嫉妒! 凌楚渃看着一旁温文尔雅的男人,自然地接过他的毛巾帮他擦着头发。 楚云飞身侧愉悦地女声传来:“还行,今天又认识了几个朋友,马太太约我明天去易太太家。” 这话中有话只有两人知道,擦完头发后就是两人一同看书的安静甜蜜时光。 其实不然,两人一同看书是两人指着书中的字交流下一步计划,而这外人无从得知,这样比较稳妥,两人一直以来都比较小心谨慎。 在上海的这些日子,凌楚渃通过在自家举办派对认识了现在的牌友。 去易太太家打牌四五次后,终于见到了之前早有耳闻的76号特工总部的特务头子。 她现在的死对头,那个让人闻风丧胆,平素又分外儒雅的易先生。 这易先生还和她打了次牌,她算是对这人有了新的认识。 在一次和萧太太等这群麻将太太逛街,遇到了为买米被米店老板吃豆腐的王佳芝,凌楚渃借口有事告别了众位太太,看着马路对面的王佳芝,一步步走向她。 走近后试探地叫了声王佳芝,结果衣着蓝衫黑裙标准学生装的女孩扭过头来,疑问的眼神看着凌楚渃开口道:“这位太太,您叫我?” 这下凌楚渃百分之百确认了,当她调查76号特工总部时,知道那个叫易默成的易先生,就预知不久她一定会看到王佳芝,那个艳丽少妇的外貌内心却分外害羞的女孩。 时隔多年,这次在米店门口她都有些恍然,‘这《色戒》要在她眼前真实发生了吗?’ 凌楚渃微笑地看着那女孩,在她耳边说道:“佳芝,我是你小姨,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等王佳芝有什么反应,就把这傻愣着的姑娘牵着走了。凌楚渃暗道‘这姑娘也太单纯了吧!难怪两次栽在不同男人手里,一次失去了清白,一次丢了性命!’ 想到这她也想到了让自己栽倒的男人——山本一木。 她当时在绥远的那一年,重庆那边几次三番地催促。她迟迟不回的原因就是等着山本。 随后报来消息说:山本大佐母亲病危,山本得到消息毅然回国。之后就了无音讯,凌楚渃等了一年也没等到,在帮楚云飞一段时间之后,就顺应军统的召回令回去了。 可她不知道山本其实当年回去,陷入了一场政变,而无法脱身。 在茶楼,因为凌楚渃不能向王佳芝挑明。心疼归心疼但不能给她透漏太多,最后没能说服一直钻牛角尖的王佳芝。这时的王佳芝已经又遇到邝裕民了,又成为了那个处处风情万种的麦太太。 成为易太太的固定牌友后,凌楚渃接到易太太的电话,“芷晴啊!你过来喝下午茶,我给你介绍个人,这可是个大美女,是我在香港认识的。” “好嘞!易姐姐,我给你们带些法国香水,我先生他们洋行新进的!” “那就谢谢妹妹了,我们下午见!” “行,下午见!” 挂完电话凌楚渃敲着桌子,可以看出沙发上斜依着的□□似乎在忧虑着什么,蛋卷的头发下那张秀丽精致的脸上眉头紧皱。 凌楚渃进了层层包围的易公馆,进门前她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就知道易先生回来了。 一进门凌楚渃就听到里面的笑声,“哎呦,谁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是我们上海一枝花的马太太了!” 凌楚渃边打趣边把外衣递给佣人,褪去外衣梁楚渃着一身类似洋装的多处镂空红色暗纹锦绣及膝旗袍,胸前沟壑被旗袍的镂空设计衬得更具有美感,精致的眉眼复古柔美的打扮很是吸引人的眼球,连一旁坐在沙发上想着什么的易先生也不住往凌楚渃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马太太手上接到凌楚渃刚从手提袋中取出来的法国香水,用指尖在凌楚渃鼻头上点了下,笑骂道:“哪有我们李太太青春靓丽,让李先生当宝一样守着,我们老马连家都不回!”说完幽怨地在无人发现的时候嗔了易先生一眼。 凌楚渃看在眼里,忙垂下眼帘,笑着给其他太太分发礼物! 易太太看着马太太外冒的酸气,笑着结束这个话题:“你们也都别酸了!哪个不是上海有名的美人胚子呀!……李太太你也别忙活了,我给你介绍个人,大家都认识了就差你了!”易太太拉着凌楚渃的手,指着一边沙发上坐着的王佳芝。 凌楚渃从没见过王佳芝的少妇打扮。王佳芝是标准的美人脸,稍显尖窄的额头上发脚参差不齐,倒给那秀丽的脸添了几分柔弱。脸上画着淡妆,两片精工雕琢的薄唇涂得亮汪汪的,更显娇红欲滴,云鬓蓬松往上扫,后发齐肩,光着的藕臂嫩白修长。 今天穿了身身电蓝水渍纹缎齐膝旗袍,下面的开叉因为坐着露出修长的美腿,‘不得不说,难怪易先生喜欢,就是作为女人的她,都有几分怜爱!’ 凌楚渃主动携易太太走了过去,与王佳芝打招呼道:“这位太太是?”看向易太太等着她介绍。 凌楚渃并没有与王佳芝相认,之前玩笑式的认亲也只是劝王佳芝的手段,她可不能因为王佳芝把好不容易建立的整个地下情报局牵扯进去。‘王佳芝听则以,不听则罢,她该说都说了!’ 王佳芝看到凌楚渃来到自己面前也没有认这个李太太。她知道自己可能随时会没命,不想把现在唯一对她好的小阿姨牵扯进来。 刚开始不敢抬头,别人以为她是害羞,周围的人也善意地调笑着王佳芝。 其实是她没听凌楚渃的话执意来勾引易先生,现在不敢看凌楚渃的眼睛。她怕从小阿姨脸上看到失望以及责备的神情。 听到凌楚渃没认自己,反倒放心了,也柔柔地笑了笑,礼貌地接过凌楚渃给她的礼物。 易太太看人都到齐了就说:“那我们就打几圈吧!老易好久都没陪我打了!” 众人在搓牌的时候,凌楚渃几次看到那易先生眼神有意无意地粘在王佳芝身上,王佳芝发现后,短暂地与他对视害羞地垂下了头。 之后,易先生继续明晃晃地喂牌给王佳芝,第二次出了七筒。 王佳芝迟疑了一下,这才明白易先生是给自己喂牌,抬头看了一眼对家马太太。 马太太人长得很是美艳,性格也是少有的火辣而不让人讨厌的那种。 凌楚渃这局没打,坐在易太太一边观战。她心知肚明,那些常与易太太搓牌的麻将太太,萧太太、马太太、朱太太、梁太太哪个不是易先生的红颜知己。 近期又加进来个凌楚渃——李太太,可惜她不是,那易先生有意无意地挑逗凌楚渃,可惜凌楚渃都假装不经意地避了过去。 ’虽然易默成有一双十足的电眼,气质很吸引人,但是她凌楚渃不稀罕,她可不想为了一次任务把自己赔进去。’ 而牌桌上的马太太看了看王佳芝又看看桌上的牌,有点吃味。 ‘易先生怎么回事,怎么老给那个麦太太喂牌,是不是看上她了?’,于是一局中马太太一直心不在焉,也就让王佳芝头次糊了。 易太太含笑看了眼易先生,心里清楚自己的丈夫是有意为之。 凌楚渃看着这眉来眼去醋意横飞的画面,转头看着一旁看在眼里还能笑得出来的易太太。 ‘真不知说什么好,她该感叹易先生可以享齐人之福吗?有一个美艳的太太还能坐拥不同气质的美女,还真能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像这样当着妻子的面公开勾搭,可见易先生的一贯作风!’凌楚渃对这种人无比鄙视,尽管他有一个好看的皮囊。 此时易先生面色如常,又喂了王佳芝一个六万,假借吃绿豆糕其实是低头看王佳芝留下的号码。 这时王佳芝糊了,易先生皱着眉好像有点吃惊。 凌楚渃真想嗤笑出声,‘戏演得真好!要不是见过几次我还真信了!’ 回到家,凌楚渃先洗个澡把这一天的恶心给冲淡。出了浴室发现今天的气氛不对,看见楚云飞回来了,凌楚渃内心还有些她不清楚的小欣喜。 “熙儒~”出口的声音都因为主人的心情而有些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