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徐浩身上泛着浓重的血腥味，作为本命法器的罗盘只剩下几块碎片，其上暗红的血迹格外刺目。

出气多进气少，岌岌可危。

很快下了决断，徐灿拽出胸前的奇木挂坠，紧贴徐浩眉心。

感召到共鸣的奇木发出轻微荧光，一闪一闪地开始疗愈患者，徐浩面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这也是徐灿前不久才发现的，比起其他奇木，身上这颗和自己引发了共鸣的奇木治愈能力似乎要更强大、温和一些。

哒哒哒。

脚步声慢慢靠近，顾景站定在徐灿身后，眼神略带惊奇。

“我以为你不会救他。”顾景道，他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毕竟根据得到的情报来看，徐灿应该对天师这一群体全无好感。

徐灿脑海中闪过已经查无此人的陈无双，一直跟异能局讨价还价的其他天师。

就他目前遇到的那些人来看，天师都是烂人，不过偶尔会出现一些特例。

至少他对徐浩还是有一些好感的。

见徐浩呼吸逐渐平稳，徐灿站起身，正要把人带回去进行彻底的治疗检查，忽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低哑声音。

“安…田…望…”

听到熟悉的名字，徐灿视线一瞥，顾景也将目光放在本应死去已久的安田俊雄身上。

见地面上的手指开始动弹，顾景嘴角的笑容弧度微不可见地降了一些。

应该已经死掉了才是。

“我的孙子，我的孙子………”

声音由弱渐强，安田俊雄几乎是凭着那一股残留的精气神从喉咙口压出声音来。

乱糟糟的头发中，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徐灿，嘴里不停念叨着他孙子的名字。

噢，是这样。

徐灿了悟，走到安田俊雄身前，慢慢蹲下身子。

不再需要那么费劲地抬眼看着眼前面目未知的仇敌，鼻孔翕张，安田俊雄将全身的力气都用言语宣泄出来。

“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死了。”

掩藏在黑雾下的脸面无表情，徐灿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向眼前这位可怜的阴阳师宣告，他亲爱的孙子已经死去的事实。

“死在，我的，手里。”

徐灿照顾着老人的不便，同样一字一顿，以一种极慢的语气陈述道。

“嗬，嗬嗬！”

安田俊雄眼睛刷地一下瞪得更大了，他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气音，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仇人。

安田俊雄眼中的仇恨深可见骨，其中的怨怒像是要把徐灿拉入地狱一般。

徐灿歪了一下头，用行动证明对方的虚张声势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真可惜，你也要死了。”

顾景看着徐灿的眼神已经可以说得上是一言难尽了。

徐灿却顾不上他，只是依旧模仿着安田俊雄的语气，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没，关，系。”

“我去，你们，国家。”

回光返照的劲头过去，安田俊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却还是执着地盯着徐灿。

“以，牙，还，牙。”

在徐灿轻柔又缓慢的语调中，安田俊雄眼神灰败，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

颇感没劲地站起身，徐灿扭头就看见了顾景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真是个烂人。”

欧阳晔到底知不知道他侄子性格这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