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光弹指过，岁月缱绻，奈何离人伴相思。

贡院的大门缓缓开启，等候在外的考生家眷都切切期盼望向门口，九日的忐忑不安在此刻才堪堪寻到落脚处。

“哎呀，累死了！”

“祝兄，你考得如何？”

“一般吧，那题也太偏了。”

“是啊，好难，哎……”

…………

走出贡院的考生交流着这几日的情况，有不少已经在哀叹自己名落孙山，也有大族出身的少爷，刚出门就将包裹丢给前来接人的小厮，然后直奔城中花楼而去……

人间百态在此刻展示的淋漓尽致。

“哎，哎，慕子嘉，你等我一下。”季思安在最后时刻睡得天昏地暗，要不是被监考官叫醒，估计要在里面待到日落。

刚出门就见到走在前面的慕子嘉，急忙追了上去。

慕子嘉听到叫声，回头就看到一脸胡渣的季思安，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你……怎的搞成这个样子？”慕子嘉想笑，但刻在骨子里的君子教养不允许，只能狠狠憋住。

季思安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有些不解，“我怎么了？”

“没什么。”慕子嘉不敢再看他，怕自己憋不住。

季思安看慕子嘉憋笑，这才抬手摸了摸下巴，扎手！原来如此，这几日没人伺候，他都忘了打理自己，想必现在看起来十分邋遢，慕子嘉才会笑他。

但为了面子，他是绝不会承认的！

“嗐，这才是真男人的标志，懂不懂？谁像你啊，小白脸。”

“你说谁小白脸呢！”慕子嘉也急了，“君子爱洁，不像某人。”

“某人是谁？”季思安明知故问。

“某人就是那个不能自理的大少爷。”慕子嘉斜眼睨过季思安，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坏笑，说道，“你可别靠这么近。”

说着还嫌弃地推了推季思安的肩膀。

“为什么？”季思安问。

慕子嘉缓慢抬手，捏住自己的鼻子，说：“你没闻到吗？你都臭了。”

说罢转身就走，独留季思安在原地惊恐地拉起自己的衣服左闻右闻，确定没有味道后，他又朝着慕子嘉追去，“你胡说，根本没有味道，衣服我还是日日勤换的。”

“鼻子是会欺骗你的，你自己是闻不到自己的臭味。”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你闻闻。”季思安抬起胳膊非要凑到慕子嘉鼻子前，给他闻，慕子嘉躲开，他又再接再厉地凑上去……

“少爷……”来接慕子嘉的小厮看着直接略过他，视而不见的少爷，一脸无助地站在原地。

贡院内，沈木溪与陈鹤轩并肩站在一起，监督手下的人将考生的卷子收齐、糊名、封卷，然后搬到后殿，由专门的人开始誊抄。

这无疑是增加了大家的工作量，但却是新政变革，打压氏族的开端，万不可出错。

之前既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不能半途而废。沈木溪面上看着轻松，但其实已经几日未曾休息好了，眼下都有些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