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钱,可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漏了怯。
挠了挠头,背着男人脱下鞋子,取出鞋垫,将银元藏好,这才尴尬的扛起两捆掸子,示意客人带路。
男人也没有过多言语,不疾不徐的带着赵大虎一路前行,由于身材高大,每一步都需要少年奋力追赶。
七拐八绕之下,人迹渐渐罕至。
赵大虎口中气喘吁吁,心底暗自警惕了起来。
想起了爷爷曾经恐吓自己的民俗故事,掏人心肝的妖精,偷小孩的叫花子。
可脚底略微硌脚的银元,又驱散了赵大虎心中的杂念。
说不准对方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出门采买,就是让自己帮忙送送。
带回去银元,爷爷说不准有多高兴呢,还能吃几顿好的...
“小兄弟不必害怕,此处人烟稀少,只因是我家先辈的祠堂,许久不曾回乡,碰巧路上遇见,买些掸子略作打扫。”
说着话,扭头看向身后喘喘不安的少年,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
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庭院:“你瞧,这就到了...”
抬眼望去,只见庭院破败,墙壁之上已不见本来面目,爬满了厚厚一层青苔。
涂了黑漆的木门,仿若择人而噬的凶兽之口。
男人打开院门,生锈的锁链哗啦作响,木门吱呀。
地上布满粘腻的苔藓,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萦绕鼻尖。
忍着不适,一脚迈入其中,几间屋子两两相对,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
身后木门好似被风吹动,吱呀一声合拢,外界声音忽的消弭一空。
光线阴暗,屋子上贴着看不懂的符纸,门前洒着白灰,赵大虎站在当中,再不敢挪动一步。
定下眼四处查看,哪还有那男人的身影,此刻再顾不上那些鸡毛掸子。
怪异的庭院,阴气森森,寒意顺着脚底直冲天灵盖。
拔腿朝着身后木门奔去,原本破损的木门此时宛若精铁浇筑,赵大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推动分毫。
“老爷,老爷你在哪啊?银元我不要了,让我走吧...”
口中哽咽哭喊,连忙将那枚银元取出,在裤腿上擦了半晌,摆在地上,对着木门连连磕头。
哭喊了半天,一直到自身精疲力竭,眼前木门纹丝不动。
嘻嘻嘻嘻~
身后一阵孩童轻笑传来,惊的赵大虎猛然回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房门紧闭的屋内不知何时点起了香烛,透过昏黄的光线,其中人影绰绰。
蜡烛的光芒从屋内门缝之中照了出来,将大半房间都照亮,反倒衬出庭院之中更加幽黑。
折腾了一日,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伸手撑着发麻的膝盖,朝着屋内寻去。
见着人影光亮,心中恐惧被驱散了不少,收起那枚银元,赵大虎忿忿想到。
“这些富家老爷,惯爱捉弄人,定是拿我先前的丑态,逗弄自家公子少爷。”
心中想着,眼前符纸白灰都被赵大虎当成摆设,对着先前传来轻笑的那间主屋奔了过去。
脚下带起的风将白灰吹散,随着木门被推开,符纸应声而裂。
赵大虎推开门环顾一周,瞬间呆愣当场,如坠冰窟。
只见屋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五口黑木棺材,点着香烛,哪有半分人气....
呼...
身后一阵冷风吹过,烛火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