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霜逼得不得已，只好站起身，缓慢的挪步过去，走到了程老太太的跟前，让程老太太拉住了她的手。

“霜霜，你抬起头来。”

白霜霜一抬头，就看见程老太太那双四周布满皱纹的眼眶里竟然盈着泪水，并且充满了对她的抱歉和疼惜之色，四目相接的一瞬间，白霜霜的眼泪也簌簌的流了出来。

“老太太……我……”白霜霜原本是十分冷静的，但对上了那老太太真心关怀自己的目光，心中却忍不住一酸，眼泪自己止不住的掉落了下来。此时看在了程老太太的眼里，只觉得是白霜霜觉得心中委屈。

“别哭，别哭。”程老太太慌乱的从怀里抽出帕子，替白霜霜擦着眼泪：“老太太知道你委屈了，是若瀚对不起你，是程家对不起你。”

白霜霜拼命的咬着唇，任由程老太太在自己的脸上动作着，内疚的只想给程老太太跪下。

程老太太一边替白霜霜擦着那源源不绝的泪水，一边语气慈和的道：“霜霜，你告诉老太太，你是真的不愿再嫁给若瀚了吗？”

白霜霜哭得不能自已，闭着眼不敢回答老太太的这个问题。

白霜霜还记得，前世自己嫁入程府的第二日，程老太太就对她说，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她嫁进来了，程老太太知道白霜霜在白府过得不好，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等到白霜霜入府后才能弥补这一切。

老太太当时一边哭一边笑的说：哎唷，可把我的霜霜盼来了，我可是做梦都梦见你穿着红嫁衣来给我敬茶呢！

白霜霜知道，程老太太是真心希望她嫁到程府的，她希望可以给白霜霜一个真正的家。

程老太太见白霜霜只是哭着，却不说话，虽然自己已经心痛难耐，却还是要强打笑容，红着眼宽慰白霜霜说：“霜霜别怕，老太太会替你做主的，你且告诉老太太，你的心里话。”

程若昀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此刻他才是完完全全的认识到，当初薄刀岭西山白霜霜所说的话，是发自肺腑，不掺一点虚情假意的。白霜霜，的的确确对程老太太有着非同寻常的情谊。

他虽然不知道白霜霜对程老太太的感情从何而来，却再也不会怀疑白霜霜对程老太太的用心。

这样，很好！

白霜霜很想推翻自己为今日所做的一切计划，但也知道若此时推翻，那要再筹谋就难了……

她挣扎着睁开眼，抱愧的看着程老太太的眼睛，哽咽道：“老太太，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真的对不起……”

得到白霜霜回答的程老太太愣了一瞬，接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道：“好，好，我明白了，我知道了……”她拍了拍白霜霜的手，眨了眨眼角的泪花，扭头对白正中道：“白侍讲，若瀚弄出这样的事来，老身实在惭愧，你我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就由你们白家提出退婚吧。”

白正中还没回过神来，郑氏听了这话却是猛地站起身来有些急的道：“老太太，这婚事如何可以作罢？”

老太太并不看她，只是怜惜的替白霜霜拭泪，嘴里回道：“若瀚伤了霜霜，也不配再做白霜霜的夫君了。”

程若昀同白霜霜都知道，老太太这番话，不仅是在心疼霜霜，更是让那郑氏听着，那换成白明珠之事，是不要再提了。

郑氏虽然想出口，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